“一直很想知道你住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和我高中时候想的差不多。”他很高兴我的识时务,一眼看到我窗台上一盆仙人球,走上去用手指碰了碰新长出来的柔嫩的小刺:“这个……怎么这么小?”他奇怪的问,“我记得你高中写作文的时候它就拳头大了啊,开了米黄色的花,怎么几年不见一点进步也没有?”
时间会让人有什么样的变化呢?会让一朵花有什么样的变化呢?他还记得以前的事,我却忘的差不多了。我都不记得我写过这样一篇作文。也不知道刘铮还记不记得送给过我这盆仙人头。
“那棵……早就死了,那是刘铮送我的。”
叶奇荷哦了一声,用手指肚碰碰仙人掌的刺,说:“黄花还是白花?”
我很高兴也很感激他没有嘲笑我的花。
“不知道,还没开过。”我说。
“改天送你一盆,”他说,“我那个也是黄的,去年开了六朵,特别好看,我爸爸养的。”
我的泪差点下来。他不说则已,一说我又想我爸了!有爸爸真好!
我洗完脸回来时他正拨着我书桌上的地球仪玩。半个身体浸没在晨光里,有一种神秘的,吸引人一探究竟和紧紧拥抱的诱人气息。
至此,算了,看在美男子的份上,什么也不想了,我们和好了。
窗外阳光灿烂。
窗内——这是一间能容纳二百多人的阶梯教室,教室里所有的座位都挤满了人,有些没占到位子的不知从哪里搬开凳子,坐在教室的后面。
我翘了班来听一个亚洲人力资源管理学教授做演讲。身边的这二百多个人跟我目的相同,但表现却大相径庭。他们相互之间嬉笑打闹,一点也不着急那位该来的人没有来。有些人见教授不到,收拾起书本挤开人群一脸无所谓的走了。
“你们这些愚蠢的孩子啊!”我心里说,“你们现在逃课出去玩,将来想翘班出来上课了就不可能了。什么?你们说我?你们不能跟我比,我名义上还是‘大老板’的女朋友,而且我脸皮够厚。我屡次蹭听教授讲课,虽然有一张听课证,许多学生已认识我且对于我这种蹭听行为十分反感了(我就不说公司的人如何对我侧目了),有时候他们,尤其是女生,见了我直接把头扭开了。有一回教授叫同学起来回答问题,随手一指正好指到我。我正要回答,有个女生道:老师,她不是系里的学生,是拿听课证进来的。这个问题我会,我来答吧!”
名不正,言不顺,总是受欺负。
迟到的教授二十多分钟以后终于来到,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不是上了点年纪的睿智长者,也不是大热天扣子还扣到脖子以下的古板中年男人,当他站到讲台前,满场发出“哗”的轻响。非常像许多年前高高瘦瘦的叶奇荷从天而降般站在讲台前。
沈重大约三十岁上下,来大学作报告,没有穿西装,只穿了一身裁剪简单的黑白两色的休闲装,芝兰玉树,丰神俊朗,身上散发着长年与书本打交道才能产生的书卷气息。
我身边的女生自己举着手机开始录像时,我也不能免俗。录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回去一定要叶奇荷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男神。”
还好我头脑清醒,录到足够震慑叶奇荷就够了,沈重的报告一做完,我挤出尚且还沉浸在美色刺激的女生们,一溜烟跑出阶梯教室大楼。
就在我听课的当,周天磊连发了三条手机短信给我,叫我到某餐厅某包厢去找他,说有事情要求我。
这人平时大大咧咧,只有他帮人,没听见过他找人帮忙的,说不定真遇上事了。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事需要我才能办。
我没有钱,没有势,没有武功,也没有高深的智慧,我没有的他全有,他找我是为了什么呢?哎呀,你们稍微想象一下,一个一直比你强的同学突然有一天来找你请教数学题的感受,我的高兴跟那个差不多。
虽然想不到我能干什么,但是路上我越想越觉得我重要,不禁想叫司机开快点,忽而醒悟我坐的是地铁。
到了餐厅门口,我却又退缩了,从小我就知道这种事:有一种骗子,他们瞅准了机会,用与亲人相似的号码给某人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将那个人骗出来,敲诈啦,勒索啦,甚至是拐卖啦!
我重新打开手机,信息是周天磊发来的没有错,打过去却关机了。
我本来还想让他出来接我的,这一下有点犹豫了。
会不会是周天磊让人绑架了?所以他给我发了短信来求救?要知道他以前是从来不给我发短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