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俩穿的都是正装,跟周围一身休闲装的情侣们气质相差太大,于是在上情人桥之前,先在附近一家小服装店里各买了一套衣服。
我买了一身蓝色碎花连衣裙,叶奇荷买了一身亚麻布休闲服。
我出去时,他接过我换下来的衣服,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包好,又亲手放到一只箱子里,封好了,才把箱子交给等在一边的快递小弟。
这一次再出现在来来往往的大街上,我们终于不觉得自己走错片场了。
情人桥下最多的当然是卖锁卖丝带的,有摆在外面露天的,也有专门的小店,每个店里都有情侣在驻足挑选。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同时谈恋爱。
他们是因为寂寞才找了个伴呢,还是因为爱上了对方才跟对方在一起?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肯定是弄不到的了。
反正我秉承物依稀为贵的原则,一看到这么多处在“爱情”中的人,就无缘无故的觉得他们的爱情不牢靠,许多人对于爱情根本就没有感悟,也没有进行过思考。他们谈恋爱,要么出于生物本能,出于对异性的天然冲动,要么是别人也在谈,他们随大流而已。肯定少有人是因为爱上某人,所以才跟他\她谈恋爱的。
这话我肯定是不敢说的,说出来肯定被臭骂。
当然了,以上对于大众爱情的猜想也可能是我作为一个失恋者的“酸葡萄”心理,你尽管嘲笑我,反正我也听不见。
正东想西想,叶奇荷指着前面一个露天摊位说:“我们也过去买一把吧!”
现在的商业手段很善于运用灯光,明明是普普通通的锁,被灯光一照,竟也五彩缤纷,宛如艺术品一样,让观者驻足,原本不打算买的也被热烈的气氛感染,将手伸向自家钱包。
我觉得将来我如果失业,到情人桥卖锁收入也不会太差。
叶奇荷饶有兴致拉着我就奔那个摊位而去,我想起我俩的关系,想到刘铮,我怎么能随便和男孩子挂寓意那么美好的锁呢!这不是侮辱我的爱情吗?
“锁不能乱挂。”我答,站着不走。
他仗着身高又在我头上揉了一把:“谁说要跟你挂了,我买来砸核桃不行吗?你看那个卖锁的,数他摊位上人少,又是老人,我们就当献爱心了,你不会连这点同情心也没有吧!”
老人摊位上的锁比起别的摊位来说造型确实差了点。以至于人们在一目了然之后立即奔向他旁边的同行。
叶奇荷像模像样的挑了只巴掌大的锁,又顺便在摊位上买了些漂亮的丝带。
结账时,老人突然道:“这样子不好看,我给你们绑一绑吧!”
我是无可无不可的,那么丑那么大的一把锁,装在提包里都能当防身小板砖用了。
叶奇荷笑眯眯的:“好啊,大叔,给我们绑的好看点。”
他将锁递回去,老人伸手接过。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皮肤黝黑,粗糙苍老,像是很多年没有洗过。
在最简单的不能加调色的节能灯的灯光中,这只看起来粗苯肮脏的手灵活的翻动着,几条彩带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力,调皮的在他手指间翻飞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编织的物品渐渐成形,已经能看出是什么了,可我却叫不上名字,忽然也不知道谁懊恼的噢了一句:“噢!手机手机,你坚持坚持,坚持坚持啊!让我录完!让我录完!啊!没电了!”我醒悟过来,忙掏出我的手机录像,他的编织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将多余的彩带剪下,又编了几下,将多余的线头藏到编好的地方,于是整个成品便出来了。通体完美,毫无瑕疵。
彩带在原来的锁上被编织成了一个双鱼的造型,头和尾巴相互衔接,中间是个同心结。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品!旁边不知道何时围观了几个人,都掏出手机啪啪的照相。
老人把锁再递给我时,我感觉捧在手心里的是一块易碎的水晶,不,我简直是抱了个婴儿!
“谢谢大叔,谢谢大叔!太漂亮了!太漂亮了!”我激动的只会说谢谢了。
老人十分淡然:“拿去吧!材料不多,只能这样了,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喜欢编织了。”
我脱口道:“谁说的!我就很喜欢!”
旁边的人已经用行动支持了我的话:“大叔,大叔,我们也买。”
“排队啊,我们先来的!”
“大叔,你也得给我们编啊!我们多给钱!”
我捧着锁,小心退出人群,唯恐有人把我的双鱼挤坏了。
叶奇荷含着笑意等在一边,向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