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边走进屋内,边脱下束缚了他一整天的西装外套,摆着头松了松领口处的领带。一眼望去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澜,但是心里边却是万分焦灼,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雪漫在电话里的那番语气,顾阳自己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疼,他恨不得马上赶回来,将雪漫搂进怀中,轻声安慰。
房间内,顾阳站在门边踌躇了一会,修长的手指轻按在门框上,反复摩挲。随后停下手上的动作,走出房间。
“刘姨!”顾阳忧心忡忡地走向客厅,望见正在忙活的佣人,便立马叫住。
年近五十的女人,慢慢地竖直弯曲着的腰,看着顾阳的神情,连忙开口:“顾先生,是哪里需要打扫吗?我现在就去。”
“不用了,雪漫今天没工作,那是去哪了?”顾阳环顾四周,依旧未见雪漫的踪影。
“雪漫小姐接到电话就出去了。顾先生,你上去脸色不太好,要不我去给你炖碗鸡汤吧。”顾阳辛苦了一个通宵,脸色很不好,女人看在眼里。
“出去了?刘姨,你知道她去见谁了吗?”顾阳听到雪漫出门的消息,便有些焦急。女人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那我去找她。”顾阳撂下话,还未等刘姨说完,便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立马冲出去屋子。
明明雪漫只是出个门,或许是找朋友谈谈心,又或许是觉得屋子里闷便出去散散步,还有其他可能。但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慌张,呼吸紊乱,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最近在雪漫身上发生的事很多,自己工作繁忙又没有精力去顾及她。
顾阳自顾自着急,掏出手机刚想要打电话问雪漫在哪里时,手机便响起一阵轻巧的短信铃声。
“雪漫现在和我在一起,她现在很累,你来把她接回去吧。”
抬眼望向发信人,是欧阳宇鑫。顾阳内心猛地烧起一团不知名的怒火,他攥紧手机,恶狠狠拍向车盖,“咚咚”巨响。
在手机上打下一排字,“欧阳宇鑫,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招,雪漫是我的!”随后又一个个删除。思来想去,最后只发过去“好,我现在去找你。”
顾阳开着车,直奔欧阳宇鑫发来的定位,不顾前方道路上的阻拦,肆意驰骋在马路上。想着欧阳宇鑫发短信时,那轻佻的语气和令人作呕的得意表情,自己内心便愈发煎熬。
阳光直射倾洒而下,透过玻璃窗,被照映出的隐隐线条,投射在桌面上,偶有一缕不经意地划过,在咖啡杯中,侧影无限伸长。
我摩挲着杯子的边缘,凝望着这变幻无常的杯影,默默轻笑着感受,这一恬静的时刻带给我的稍许惬意。
刚才自己在欧阳宇鑫面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嚎哭,现在想起有些后悔莫及,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就连道歉的话,都有些说不出口。
我悄咪咪抬头,装作不经意地望了眼欧阳宇鑫,他正看着手里的手机,面露笑容。忽然他抬眼看向我,我立马收回眼神望向桌面,久久地都没有声响。
这几日在工作室的同事的冷眼和议论,以及外界的谩骂声,让我招架不住,一时感情的堤坝崩塌。
我狠狠掐了自己腿上的肉,告诉自己清醒一点,腿间传开的疼痛,让我不经意地“呲嘶。”叫出声。
“雪漫你怎么了?”欧阳宇鑫听见了我的叫声,立马起身查看着我的情况。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有思考立马回应道:“没事,就是叫着玩玩。”
刚一说出口我便发觉不对劲,立马反应过来,我内心不断哀嚎着“什么叫,叫着玩玩?雪漫你是傻子嘛?能找个更烂的理由吗?”
一番思想斗争后,我尴尬地抬起头看向欧阳宇鑫,他依旧面不改色,面露微笑地望着我,我以笑容回应。
倏忽间我深觉,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刚才的笑容,到底有几分真心在其中。
我接受了欧阳宇鑫的道歉,但自从知晓他在帮助陈渊重振陈氏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他心有芥蒂,所以现在这种原谅是真的原谅吗?
宽容和忍让并不相同,宽容是谅解而忍让是蛰伏。
我到底是真正地从心底里谅解他了,还是只顾及以前的情面,用这种不落俗套的借口,让自己不再去憎恨他,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清。
我看着咖啡杯发呆,出了神。只见欧阳宇鑫站起身,抬手在我眼前挥着,嘴里还“雪漫,雪漫。”的呼喊着我。
“嗯,怎么了?”我回过神,装作之前一件事情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