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李潇茗用冲锋枪向那片屋檐射去,子弹扬起了许多尘土,然而却并不能阻挡那杆枪。
“是狙击手,听声音是Ge98。”陈小健大声的像李潇茗的方向喊道。这时一枚子弹射到了二蛋脸旁边的土墙上,只见二蛋向屋子那边扔了一枚手雷。
“轰——”房子的前半截被炸塌了,当烟尘散去后,倒下的砖石和木梁反倒是让人更难发现敌人的位置了。
剩下的几位老先生也毫不含糊,他们明知道前方的危险,可仍旧充满怒气的冲进了那座房子,结果只听到一阵冲锋枪和猎枪的声音传来,几个老游击队员便都躺在了那儿,对他们而言一切都不止的眷恋了,但倒是不如爽快地冲一把吧。
“这是为什么!”李潇茗不解的望着他们,眼中充满了悲伤和疑惑。
“他们的孩子都战死在南岸的阵地那儿了,就是我们原来死守的那儿,也许对于他们而言什么时候死都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二蛋叹了一口气,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我会发现你的。”陈小健的狙击枪不断的寻找着那个声音,这时李潇茗把头盔拿了下来,从墙边伸了出去,只听“嘭”的一声,头盔上被打出了一个大洞。
与此同时,开枪一瞬间枪口发出的冲击波将稻草上的灰尘顶了起来,陈小健笑了笑说:“抓到你了。”
只见陈小健屏住呼吸轻轻的扣动了扳机,紧接着一声枪响的是一阵惨叫的声音,陈小健很给他面子,随后又附赠了三枪。
辰岳和铜子在外线也不闲着,他们开着车到房子后面的广场上,有两个人企图从窗户口那儿逃跑,辰岳手中的重机枪可不会答应的,一阵密集的烟雾散开之后,除了墙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剩下的就是两个倒下的士兵,鲜血染红的周围的土地。
一阵枪响从半截的房子里传来,一切都安静了。
大家急忙跑到老铁匠的身旁,铜子从包里拿出了纱布,可正当他要绑住伤口时,铁匠染满鲜血的手制止住了他。他的嘴里全是鲜血,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染红了衣服和地面。
“不要浪费这个纱布了,把它用在值得用的地方,我快不行了,小伙子们,你们记住。”老铁匠又吐出了一口血,“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战争到头来其实什么也没留下,战争结束了人们依旧只会忙于生活,没有人会真正记住我们的。它夺走了你最珍贵的东西,对,最珍贵的……”
“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该走了。”大家回头看了看这儿最后一眼,细雨蒙蒙中的村庄显得格外宁静,可谁又能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生命?雨还在静静的飘着,落到那些再也不会有声音的地方。
再次穿过那片幽暗的小路,耳边只剩下了雨点滴落在车上的声音,还有淤泥溅在车门上的声音。水珠悬在枪管下面,仔细观察的话,水珠里的世界是那样的安静,这是大家都向往的。
在一个交叉口的地方,他们就起了一个迷路的伤员,这天气害的不少人迷失了方向。
“没事兄弟,我们一定会救你的。”陈小健安慰这个失去双腿的伤员。
就在这时一枚炸弹落在了车旁,陈小健右侧的车门被掀翻到了一旁。
陈小健并没有受伤,只不过被爆炸的威力掀到空中去。当他跌落在地上再努力爬起来时,全身覆满了那个伤员的鲜血和碎肉,连嘴上都有。他恶心地呕吐出来惨叫着。那个伤员被炸得血肉模糊,完全无法辨认。
这一刻,他第一次在战场上像疯子似地失控了起来,像个孩童一样放声大哭。最终还是大伙把他抬了回去,第二天的早晨,他恢复了旧时的平静。偶尔,他会闲着没事讲几个笑话,但是眼神中还是存在着些许的心悸。除此以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二蛋觉得暂时不能让陈小健在战争中继续呆下去了,大家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一定得想办法让陈小健到后方安全的地方调整调整。虽然大家都承认陈小健的沉稳和勇气,但在战场上,大家必须考虑到方方面面,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健康,还有心灵上的。
“并不是说他的心里出了些事,只是,我觉得那场刺激,得让他调养调养,他很勇敢,可换做是我我也会受不了那样的场面。”二蛋在指挥部里对李德讲道,李德思考了一会,他拿出一支雪茄抽了起来。
“是啊,我原来也有过类似经历,如果不及时调养的话,我怕这会在他心里留下阴影。”李德从一沓厚厚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了二蛋,“你把他的信息填一下,让铜子陪他去后方的野战医院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