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来到了属于她的第一站——安桥,安桥是通往前线的第一个枢纽,同样这里也是连接着后方的中转站,新兵经过这里时通常都要接受体检,由于一些地区的医疗能力不足,因此安桥便接下了这个重任,其实到了战争后期体检便成了一种形式。
夕颜走进了野战医院,她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档案室,档案室里的人帮助她查阅了有关第一军团的资料。
资料上写着在去年五月初,第一军团在这里接受了全面的检查,辰岳的医疗报告为优,至少能证明直到那会他还没“阵亡”。
“那医生,你能告诉我他们后来去了哪儿吗?我想找他,确认他还活着。”夕颜深切的期待着医生的回答,只见医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小姐,第一军团被全歼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就在此时医生注意到了夕颜的表情,他又接着说,“不过如果你决意要去找他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后来前往了南岸,不过那已经成为敌占区了。”
听到这儿,夕颜向他道谢,她觉得没必要再继续咨询下去了。其实,她有为数不多的辰岳亲手写给她的信。直到她翻到最后一封信时,信上面没有注明时间,但是根据辰岳的描写,起码还没到曼城战役,这下才让她重新获得了丝毫的希望。
只不过由于保密措施,所有的信上面都没写明地址,这点她并不担心。然而话又说回来,辰月后来也陆续写了一些信给夕颜,但由于某些战事的原因,信件未能送到夕颜手里,因此对于夕颜而言,辰岳最后消息停留在了曼城那儿。
夕颜走进了医院的病房那边,她想打听打听这些受伤的士兵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这儿到处都是缠满纱布的伤员,这种情况已经是运气不错的了,比起那些发疯的、阵亡的,他们至少还在这个世界中。
夕颜心中不时的一阵阵疼痛,她时刻数落着自己的不好,却不肯有一丝责备辰岳的意思。
“请问你知道有关曼城的事吗?”夕颜走到每个病床前耐心的询问着,得到的答案却十分的相似,大家都摇着头,没谁会注意曼城的那些人,甚至连自己都来不及注意。
这些神似的答案一直持续到病房的深处,直到最后的那个病床才有所改观。
“请问你知道有关第一军团李潇茗小队在曼城的事吗?”夕颜几乎已经快要放弃了,就在这时病床上的那个配有少校军衔的人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知道。”这个中士轻轻的挪了一下头的位置,直到他能看清面前的人,少校的脸上除了那双血红色的眼之外,能看到的只有绷带,他的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已经缝合的裂口,有一部分的头发已经没了。
“能不能请您和我讲讲他们的事?”夕颜轻轻地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她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准备记下每一条线索。
“在南岸战役中我是第一军团第四联队的参谋长,我听说过他们,他们是我们军团最出名的突击队,突破敌人阵地、清理小镇都是他们的功劳。”少校咳嗽了一声接着说,“但是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正如你看到的,我的伤就出自那一仗。”
夕颜低下头去,听到这儿她只是突然觉得前线的士兵很可怜,从而联想到了她的辰岳,甚至觉得很“凄美”。像夕颜这么年轻的女孩,居然忠贞地要去寻找自己的未婚夫,这在那个时代是很少见的。
“那请问他们还活着吗?”夕颜等了许久,才得到了少校的回答。
“在那之后我就离开军团回来养伤了,恕我直言,突击队的死亡率是最高的,哪一战没死,也很难活过曼城战役,何况我听说曼城战役中第一军团全军覆没了。”少校想了想又接着讲,“不过,他们的联队长李德上校被调到了第二十一军团,不知道他了不了解情况,但是他们现在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在曼城战役结束之后,军部担心这会引起后方的恐慌,打击全国的士气,因此对后方的民众一直封锁着消息,直到消息越传越广实在封锁不住了。
夕颜谢过了少校便起身离开了,她拎着她的小包走到了大街上,整条街道都俨然变成了医院,到处都是伤员和医生,失去四肢的士兵到处都是。士兵们拄着拐杖在街道里散着步,对于他们而言战争或许已经结束了。晾衣绳上的白色纱布随风飘扬着,在阳光下一切看起来还是比较温和的。
不过现在夕颜算是得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只要找到李德上校一切就会迎刃而解,然而李德上校在哪儿却没人知道。她焦急的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