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伟明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终于开口说道：“鸿雪，我要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我那时候太不懂事了。。”

南鸿雪冷觑着乔伟明说：“是呀。太不懂事了。”她又转念一想，张刚的手术费还要指着他解决，她不想再节外生枝，只说：“虽说不懂事，但是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要再提了。”

“我没想到还有机会再遇见你。我早就想和你说对不起了。”张刚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高三的时候，他的父母闹离婚，他一下子成了没有家的小孩，那时候才明白家庭破裂孩子的恐慌和不安，也许这就是上天对自己不懂事的惩罚吧。

“没事了。不要在意。”南鸿雪深吸一口气。冬天的夜晚，空气入口则凉，一下子深入到心肺深处，冻得心房一下子缩起来。

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冻结一下，让乔伟明只想转换话题：“鸿雪，伯父住院的事儿，我会全责处理的，你放心吧。你假期结束就会C城吧，不用额外请假了。”

“好的，那谢谢你。”南鸿雪望着远处黑魆魆的街道说。

三号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南鸿雪订了中午的高铁票，于是上午十点半就告别了张刚和辛丽，去高铁站上车了。

四号是工作日，南鸿雪一早来到单位，因为元旦的事儿，所以情绪一直不高，再加上去日本的旅行成为泡影，更觉得生活无味。恰好林俞和葛晴惠出差去了，她一个人慢慢吞吞地在OA系统里处理各种公文，脑海里总浮现乔伟明的脸，最不想回忆的小时候的遭遇，突然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觉得有些烦躁不安。

南鸿雪甩甩头，想把那些破碎的思绪丢到脑后，她手机上显示林俞的来电，她赶紧接起来说：“林处。”

“鸿雪，四楼第三会议室十点有个行长办公会。我和晴惠不在，你去做一下会议记录，按照晴惠的格式就行，我让她马上发给你。你也带上录音笔，毕竟是你第一次做记录，别有疏漏。”

“好的，林处。”南鸿雪一下子兴奋起来，又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声音里的激动。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参与高层会议。她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九点三十分，她赶紧带着化妆包冲进洗手间把妆容好好整理一番，扑了粉底，重新涂了口红，把衬衣领拉好。最后，她有打量了几番镜子里神采奕奕的自己，觉得毫无纰漏，就赶紧带上笔记本电脑、录音笔去到会场。

会场里，正中心是一个超大号的椭圆长桌，周围一圈办公椅，这儿能容纳二十人环坐，这是领导们就坐的地方。周围围绕会场还有一圈办公椅，这是陪同领导开会的员工们就坐的地方。

一般情况，南鸿雪应该坐在进门处的位置，方便进出和会议记录。但是，这个会场里的电脑电源都集中在椭圆长桌的中心，所以她只能做到椭圆长桌上一个角落的位置，这种情况也属正常。

十点钟很快到了，需要参会的部门级领导和普通员工已经到齐。五分钟后，参会的陈洪卿和谢长存也到了。会议正式开始。

南鸿雪打开录音笔，又打开葛晴惠发给她的会议记录专用文档，开始进行会议记录。这次行长办公会主要是讨论明年即将运行的“营改增”工作对各业务条线的影响以及初步的对策。

所谓“营改增”是指的税制改革，这项改革在通讯行业里早已落实，最近才决定要在金融行业里实施。对于银行来说，原有的营业税缴纳改为增值税缴纳，会影响各个业务条线的收入与利润，举个例子，比如营改增之前，每1000万的业务量，可以创收20万，创利润8万，修改了税制后，同样1000万的业务量，可能只能创收15万，创利润6万。因此，这项改革，银行业都特别重视。

南鸿雪一边听会，一边在电脑上飞快地打下字来，忙得不可开交。等到了会议讨论环节，她才有机会休息一下。她左右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突然才发现，坐在她旁边的正是上次慰问时，遇见的谢雅天——托管部的总经理助理。

南鸿雪向他一笑，正巧谢雅天也转过头来。两人稍微对视了一下，又各自闪开视线。

很快，谢雅天开始就“营改增”事项进行发言，他毕竟是新入职，所以并没有什么新意，只说：“我们托管部会配合财务条线做好营改增的相关事宜，托管的收入来源比较复杂，希望财务部能够提供给我们比较清晰的税率，便于我们预算明年的收入与利润数据。”

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是陈洪卿，他说：“小谢，托管部的纯托管业务规模到目前多少了？”

“大概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