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联系到,红娃就知道距离部队已经不到30公里,如果不是要偷越美军防线,他有百分百把握晚上赶回去。
“笔直往北走,龚贵你拿瞄准镜也观察观察,还有甘喆,你那望远镜藏什么藏!都给老子警醒点,别钻到敌人窝子里才发现!”
话没说完,就看到一座熟悉的山头,那座山头当初他还带着二连守过。
“操!咱们已经过了春川,停车,停车!”
“不能再这样走!我们出发的时候,华川还在咱们手中,12军换防前线,他们还向前推移了十几公里防线,咱们不远就是两军防线了!上山!”
回到熟悉的地方,红娃心里底气大壮,一声命令,被颠簸得有气无力的兵们顿时士气高涨,雾气里头的两天两夜,将他们都转懵了。
这一片地区,不仅红娃熟悉,小分队里大部分人都很熟悉,毕竟当初师主力从这里南下助攻横城,打狙击等等,前锋直抵原州,几个团都是从这一带经过。
今天难得出了些太阳,朝鲜的雨季还没有来临,但是今年的雨水,感觉特别多,四月份整个月,一半多的时候都在下雨。来朝鲜这么点时间,半年左右,红娃是经历了酷寒到流个鼻涕都结冰的寒冷,滴在皮肤上恨不得挖去那块肌肤的冻雨,浓到让一群经验丰富的精兵都迷路的大雾!眼前的阳光,倒是让大伙心情愉悦起来。
呼呼地山风吹得脸,眼睛发痛,开路的高猛一班散的很开,小心的搜索前行。
“我说,完全可以加快些速度。”马小宝背着电台,吭哧吭哧的喘气,本来牛二牛想帮他背着,马小宝说他需要锻炼出背着电台转战的本领,也就由得他。
“你就不怕咱们一头钻进敌人窝里?”
“怕个鬼!”
“你闻闻咱们这周围,都什么味?”马小宝一副很嫌弃的样子,“都发臭了!这风一吹,我要是下风头的鬼子,就知道上风头有一群臭男人!”
周旺顿时恶心的不行;“你小子干嘛扯这事?老子身上都不舒服了!”
淋雨,雾中长途跋涉,烤干了又湿,所有人身上现在都是半干半湿,红娃都感觉自己黏糊糊,别说臭味,那是又馊又臭,一个个身上头上还生着虱子,想想都恶心。
头顶上空飞机来来去去,小分队大摇大摆的继续行进,前方已经传来隆隆的炮声,穿越火线,就在眼前。
“咱们就这样白日光光的穿越火线?”不仅仅高猛,大部分兵都是怀疑的目光看着红娃。
红娃笑笑,“当然不,我记得前头不是有一条河吗?咱们去那里歇歇脚,晚上再过去。”转头看着阿苟,“你还记得小喇叭的辨别信号吧?”
阿苟点头,“记得,不行咱还有信号枪!”
就在水边上生火,搪瓷缸子,不锈钢缸子烧了热水,把所有的食物都拿出来,凑在一起,也只吃个半饱。
靠在阳光下睡着了两小时,红娃就再也睡不着了,冷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太阳一晒,浑身暖洋洋的,但是那些虱子似乎也更活跃了,咬得痒得难受。
归心似箭,每一分钟都似乎很难过,看着这条河流水西去,滔滔不休,红娃一下子就想起了南宁的家乡,穿城而过的那条河。说起来,南宁还真不是他的家乡,只是在那里长大,早已经把那里当做了家乡。
南宁是个复杂的城市,不是说别的,是说居民。广西的汉族人不占多数,在南宁城里也一样,大部分都是壮族,瑶族,苗族等少数民族。作为河源去的客家人,当年老伯和细伯在那里生存得非常艰难,现在想想,他们两个年纪并不大,但外形上却是真正的未老先衰,四十岁壮年时代,倒像是六十岁的老头。
强行抛开心中的思念,红娃脱下钢盔,将毛线帽子取下,拿出匕首,把过耳的头发个贴着头皮刮去。
匕首很锋利,摩挲在头皮上沙沙作响,一缕缕头发掉在水面上,那小黑点挣扎着蹦跶,掉进水中看得红娃眼皮子直抽抽。
看红娃拿刀子刮光头,一个个战士纷纷仿效,红娃发现,手下的这帮子兵,还真不简单,匕首人人都有,形态各异,保养得还都不错,寒光闪闪的。
红娃没啥胡须,但还是脸上也刮了一下,穿上烤干的鞋子,衣服,虽然没洗澡,整个人还是感觉清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