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以后不久,就是七月半。
这个充满无数禁忌与传说的鬼节,让许多人讳莫如深,深怕犯了忌讳,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对于我来说,每年都这个时间都是个不错的日子。
因为我家楼下的周大爷是做纸扎生意的,每年也就这个时间段生意最好,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总会让我给他打下手,因此我能挣上一笔不小的零花钱。
但今年又不一样了。
周大爷在距离鬼节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突然撒手去世。
他孤寡老人一个,也就和勉强我家沾点亲,楼下的铺子还是我去世的爸妈白借给他的。
能料理他后事的人,除了我也找不到第二个。
我把他的骨灰供奉在铺子后面的小屋里,那是他生前居住的地方。
然后,按照他的吩咐,从床底下的一口落满灰尘的老木箱子里拿出一把黑伞。
黑伞已经相当老旧了,看起来灰扑扑的,还没有伞柄。这样的破伞扔在街上都没人要,也不知道他宝贝个什么。
按他的要求,把黑伞挂在门边一个布袋子里面,我便坐在柜台上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这老头性格古怪至极,生前很少给我好脸色,叫他一声周爷爷,他却两条眉毛倒竖,凶巴巴的呵斥我。
“楚乐,你这是折我的寿!除非我死了,否则这么叫我!”
我脾气再好,也不想无缘无故的受他的气,除了鬼节帮他搭把手挣点零花钱意外,很少和他接触。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直到那天晚上,他一反常态的拉着我喝酒,说要是他死了能有个人为他守孝就好了。
那神情挺凄凉的,我脑袋一热就说我来,然后他就给我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守孝三天不能出门一步,黑伞要挂在门口,三天过后把黑伞转交给别人。
最后,还一口气干掉杯里的白酒,说什么欠我们家的债都还清了。
当时我以为他在说醉话,并没有在意,以至于第二天看到他尸体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那种神情就好像知道自己第二天会死一样。
头天还好好的人,第二天说没就没了,我这心里一下子变得没着没落的。
毕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我妈临终前又交代我和他好好相处,说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人。
所以,我还是尽心尽力的为他料理后事......
啪嗒!
我正拿着手机出神,寂静的铺子突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抬头一看,挂在门口布袋里的那把黑伞不知道怎么掉到了地上。
是风吹落的?
我来到门口捡起黑伞,并没有感觉到有风吹过,反而是门外有一股奇怪的臭味传来。
我狐疑的朝外看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身形佝偻的黑衣老太婆,老的看不出年龄,脸皱的像豆皮一样,正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朝铺子里面张望。
此时天已经擦黑,这个铺子在镇子的最边缘,路灯是坏的,光线十分的昏暗。
老太太就站在阴暗处,无声无息的,乍一眼看去跟鬼魅一样。
“老人家,你来买纸啊?”回过神来,我礼貌的招呼老太婆。
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买纸货,我把铺子里剩下的存货都便宜卖了,这老太婆估计也是赶着来捡便宜的。
“不买,我找人。”老太婆动了动嘴,沙哑的回了一句。
“找哪位啊?”原来是问路的,我随手把黑伞放回门边的布袋。
就在我转头的时候,余光瞥到黑伞好像变红了,等我再重新一看,那黑伞还是原来那副灰扑扑的样子。
可能是一晃眼看错了,我也没在意。
“周树明是住在这里吗?”老太婆接着问道。
哟,周大爷还有亲戚朋友?
我有些吃惊,不由得多看了这个老太婆两眼。
她个子很矮,身形佝偻,腰弯的很低,说话的时候仰着头眼珠子上翻,就好像背上压了个什么重物,直不起身子一样。
“您来的不凑巧,他已经去世了。”
老太婆有些惊讶:“我是他一个老朋友,特意从外地赶来,有个东西想还给他,没想到他已经去世了。”
还真是周大爷的朋友。
“那您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