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渐雪在睡梦中,隐隐约约的听见他口中那句“要除掉威胁便只有杀了他,灭了威胁”,瞬间心寒。他,果真这么残忍。
微顿,君羽乾哂笑,恍惚道:“本王知道自己凶残,也确实手染鲜血无数,杀人如麻,可是你以为本王不想做好人?像本王这样的人,不能心软啊!这多年,本王杀戮无数,征战东南西北从未停止过血腥。心,已经漠然,生命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像我这种人,活着本就没什么目标了,心寒,心狠,才能无愧疚无牵连的活下去。本以为今生必是这么冰寒过去的,却不想你出现了,暖阳般闯入我的生活!”
邵渐雪一颤。
却听君羽乾顿了顿又说道:“颖儿,要知道,人心并不是铁做的,没有人的心是天生残忍,更没有人生来就只会杀人!若不是多年沙场征战,若不是经历皇室残恶,若不是亲眼……亲眼…….”君羽乾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悲戚,邵渐雪听得也是心惊,亲眼看到了什么?顿了好久,君羽乾才絮絮低语:“亲眼看到母妃死在皇兄手下!若不是我亲眼看到,我怎么会看到人原来是这么邪恶的,人心真的是恶的!本王,亲眼看到皇兄杀了母妃,那可是亲身母亲的……”
邵渐雪闻言又是震惊,又是惨痛。君羽乾的娘亲,当朝太妃娘娘,竟是被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君北冥所杀!而君羽乾,竟是亲眼瞧见了,还替这弑母的孽子领兵南征北战数十年!
邵渐雪本不想理君羽乾的,至少在她还为想清楚之前,她还不想理君羽乾,可是听到他的惨痛经历,听到他的哀泣,心中剧痛,再也忍不下去,腾地翻身坐起,扑入君羽乾怀里。
嚎嚎大哭道:“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再不跟你发脾气了!”
君羽乾拍拍她的背脊,轻泣道:“没事,本王不怪你,本王只是想告诉你,本王的心,因为这些旧事,早已寒若极雪,炼得百毒不侵,本以为就这样寂寞一生了,可是颖儿,你出现了,融化我心中千年寒冰,我自此才活过来,可是你却似天空飘渺的白云,那么幻灭那么易逝,本王怕啊,你知道吗?本王很怕你的离去!本王对何人都可以不理,对何事都可以不管不顾。唯独你,颖儿,本王只有你一人,本王真的只有你一人,本王将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故而你让本王怎生对那易海程放心。”
这番话,邵渐雪听了悲伤至极,没有人生来就是凶残暴戾,他不过是经历了太多,承受了太多!
邵渐雪轻泣,也是语句坚定:“我知道了,我知道,可是你也要相信我,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与你成亲,你本就是我的唯一,可是,成亲不过是仪式,我早已视你为夫君,这不久够了,况且我们总会成亲的,不用急于一时,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待我想出了法子,解决了此事,再与你拜堂成亲,从此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君羽乾听她说“早已视他为夫君”已是开心,虽不明白她还有什么事要处理,可是知道他们定会成亲也就安下心,只是扯出一抹哭脸:“本王还真是命苦哇,喜欢的人不愿嫁给我……呜呜,本王可怎么办呀?”
邵渐雪看他装模作样甚是可爱终于露出笑容。君羽乾心情也轻松不少,试探道:“你说你还有事处理到底是什么事,我不能知道吗?我可以帮你的若你需要。”“不,这件事我不想说,好吗?”君羽乾也不敢在逼,只好故作哀叹。
邵渐雪歪头一略:“君羽乾,你知道桔梗花吗?桔梗花的花语是‘无望的爱或永恒的爱!’我既能穿过这茫茫人世遇见你,这爱就定不会无望,所以剩下的永恒就是我们的了!”
君羽乾虽不是很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也沉吟:是的,永恒!
事后邵渐雪得知了君羽乾不为人知的过去,知道了他为何如此有如此血腥的心态,是的,没有人一生下来就只懂仇恨,只会血腥的,君羽乾的过去太苦。他亲眼见证了他母妃的死。那时他还只是个懵懂却并不无知的少年,皇家的儿郎,无论多小也是明白人情这一险恶的一面,他就亲眼看到了,人是多么的残忍,人心是多么脏!他看到了君北冥―他的亲哥哥,亲手杀了母妃,亲生母亲啊!
那年,先皇驾崩皇位空虚,他们的母妃更看中君羽乾,寓立君羽乾为皇,可是君北冥不服,找到母妃想逼她交出玉玺,立他为帝,母妃不肯,争执间君北冥失手推了她一把,竟把她推的撞到桌角,他们母妃便当场死亡。事后,君北冥道是母妃为先皇殉情,还自立为帝,只是当时躲在母妃桌底的君羽乾看到了这血淋淋的一面。于是君羽乾便变得沉默,请令做了大将军,终年在外厮杀,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