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庸回到家,向下人询问陈述和在哪里,下人告诉他,自己的女儿正在厨房找吃的。陈致庸再也忍耐不住刚才在楚河那里受的恶气,快步到了厨房。他见女儿正拿着一根萝卜,发现自己后只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于是一把将她手上的萝卜打掉,又回手打了她一嘴巴:“都是你做的好事!”发了一顿脾气之后,陈致庸这才去了中厅,与管家和账房一起商量女儿的婚事。
安排完毕,陈致庸回到房间休息,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刚才看见女儿的模样,一把将书桌上的笔墨都给扫到地上。
陈述和这几日挨了陈致庸好几次打,知道自己把父亲气到了极点。从前些天开始,她发现自己没来月事后就知道大事不好,那林家少爷当日做的恶已留下了恶果。她慌乱了几日,知道这事迟早瞒不过去才去找了父亲,所以对父亲的反应早有准备。
又过了几日,她身体上的反应越来越明显,被陈致庸知道后,请了医生来检查。医生给陈述和把了脉,脸色古怪地去了陈致庸的书房,不一会儿就被陈致庸用茶杯劈头盖脸地砸了出来。
陈致庸又请了一个医生,情形仍旧是一样。这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询问婚期。于是走到陈述和房间,去向她问个究竟。陈述和哪里肯说,只是垂头沉默,一言不发。
“是不是你哥哥出事,我在绵阳的那两日?”陈致庸想明白了。他见女儿没有否认,对着女儿骂道:“你们这两个畜生!”
陈致庸问清楚了缘由,内心一番挣扎,只好放着老脸不要,亲自去问楚河,没曾想,回来后更愤懑。看来林朝幕这人一点都不傻,故意把事情做在前面,现在木已成舟。陈致庸再也顾不得打探林家的底细,只能把女儿嫁给他。
事实上,陈述和未婚先孕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作为笑谈到处流传。私底下,江油的玉石商户们都在耻笑陈致庸。不仅是那两个郎中漏了口风,林朝幕被交好的少年子弟问起的时候也不否认。那些富家少爷都称赞林家少爷有本事,都抢着问他怎么偷偷做出这等香艳美事,问到细节,言语间都是些污秽不堪的言语。
这些话或多或少传到了陈致庸耳中,陈致庸听后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
这些天来,陈致庸根本不敢在江油抛头露面,只当旁人的耻笑都不存在,加紧安排女儿的婚事。等女儿和林朝幕成了亲,这些风言风语也就没了意义。虽然陈致庸如此安慰自己,但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掩耳盗铃而已。
好在林朝幕对陈致庸的安排从没提出过什么异议,无论陈致庸有什么打算跟他说,他都一口应承下来。一个月后,虽然陈述和还没到显怀的月份,但她在陈致庸的眼中,肚子已经高高凸起。他女儿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自己的耻辱。
在婚事的前两日,陈致庸和楚河正商量着婚礼,楚河突然说道:“岳父,我在成婚那天,有个不情之请。”
陈致庸心中咯噔一下,这小子果然没忘了趁机要挟自己,不知道他想在自己身上讨到什么好处。如果他要狮子大开口,自己该如何是好。只能先应承下来,来日方长,慢慢做计较。
没想到楚河说道:“岳父大人还记得当初卖给我的那块石头吗,我想在成亲之日,把那块石头切开。”
“这是什么道理?”陈致庸听见是这个要求,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但是仍然问道,“为什么要选在成亲这日。”
“岳父大人从不赌石。”楚河委婉地说道,“其实赌石是很有讲究的,一定要选个吉日切开石头。在云南,有很多玉石商人要在切石头之前,特意到庙里求神拜佛,更有甚者,还要专门去乡下找处女,吉日开石以求个好彩头……”
“你都说了些什么!”陈致庸听楚河越说越下流,再也按捺不住地说道,“朝幕,你把我家述和当作什么人了。”
“岳父大人,”楚河说道,“我和小姐成亲的日子,正是个上好的黄道吉日,等我切开石头得了翡翠,那对我们陈林两家来说更是喜上加喜的好事啊。”
陈致庸自知失态,心里琢磨这事,也算不上林朝幕刁难自己,于是恢复脸色:“那就听你的。既然我们二人都是做玉石生意的,那这也不算是什么失礼的事情。”
“谢谢岳父大人。”楚河大喜过望,对陈致庸拱手道。陈致庸却觉得林朝幕现在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怪异,简直可以说是阴阳怪气。
缅甸的林家大少爷林朝幕和江油的名门望族陈家小姐就在这一日成婚。由于林家二老远在他国,林朝幕和陈述和的婚礼也就顾不得许多繁文缛节,亲事就在陈家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