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茂拿了药后就匆忙地赶回家,吩咐厨娘煎药。药煎好后,他亲自端着药碗向陈述和房间走去。看到陈述和躲在房间里死活不愿开门,陈良茂气急败坏,让厨娘端着药,自己一脚把门踹开。
陈述和不愿就范,跪在地上恳求哥哥。两人正在拉扯时,管家过来,说有客人拜访,是大少爷的旧识。陈良茂正在恼火,哪里顾得上见客,一手抓起妹妹的头发,一手伸向厨娘,恶狠狠地说道:“把药给我!”眼看马上就要给妹妹灌药成功。
陈述和不停摇晃脑袋,紧闭牙关。陈良茂见一碗药倒了一半都没灌进妹妹嘴里半分,火气更甚,用手捏开妹妹的牙关就要强行倒药,不料被妹妹一手打翻药碗。
陈良茂已被热血冲了头,在泪流满面的妹妹面前,哪里还顾得上一丝骨肉之情。他没想到妹妹平日里温顺得很,现在竟然敢反抗自己,指不定就是妹妹私下里和楚河有了私情,勾结外人,对付陈家。这念头上来,陈良茂哪里再去细想事情的原委,看见打碎在地上的药碗,抬脚就朝着陈述和的腹部踢了一下,嘴里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想留下孽种,我偏不遂你和楚家混蛋的意!”
陈述和腹部被踢,躺在地上,身体弓起,脸色煞白。厨娘慌了,把她扶到床上,只见黄豆大的汗珠在她脸上滚滚滴落。厨娘跪在地上,恳求陈良茂叫医生来。
陈良茂兀自不肯罢休,还在喋喋不休,正在破口大骂妹妹不守妇道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外已经站了两三个人,其中一人竟然是县长。
“你们来干什么?”陈良茂喊道,“看我陈家的丑事吗,还嫌我家的脸丢得不够吗?”
“陈少爷。”县长说道,“我对你的家事没什么兴趣,但是有人在找你追债,找到我这里来了,我是一县之长,别人告上门来了,这是我的公事。”
“我什么时候又欠了债?”陈良茂已没了理智,对着县长说道,“欠条在哪里?”
县长身边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拿出一张字据,对陈良茂说道:“当日你在云南,赊了一笔茶叶,数目不小,不会是忘了吧。”
陈良茂呆立在原地,想了片刻,看到那军官身边站了一人,正是楚河无疑。
陈良茂没看到楚河倒还罢了,一见楚河,跳起来狂骂道:“你这个王八蛋,还敢来我家,你还有脸来!”
“我是陈家的女婿,有什么不能来的。”楚河摸了摸鼻子道,“听说你要给陈家小姐下药,我当然要来看看,陈家小姐肚子里怀的,可是我楚家的后代。”
“你来得正好。”陈良茂对着县长说道,“我实话说了吧,那笔货物根本就不是什么茶叶,就是烟土,知道吗?烟土,楚河故意卖给我的烟土。”
县长一听,大惊失色,对军官说道:“薛营长,这事就不是索债这么简单了。”
薛营长问道:“你说你贩卖鸦片?这话不假?”
“如有半句不实,我天打雷劈。”
“陈贤侄,现在我也救不了你了。”县长对下属说道,“把他捆起来。”
县长身边的小吏冲上去,一把压住陈良茂,用绳子捆了他。陈良茂对县长喊道:“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事情,为什么只抓我,那笔货可是楚河卖给我的。”
“你在云南贩货的时候,楚家少爷正在江油。”县长说道。
“他写了信,托他的亲信潘家钟给我货的。”陈良茂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吗,那封信,我让潘家钟看了就一直留在身边。”
陈良茂以为自己抓到一根稻草,能够拖楚河下水。现在的他有了死也要拖楚河下水的心思,和楚河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他带着众人去自己房间,可当他把那封信拿出来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这封信有一个字与鸦片有关。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薛营长说道,“楚家少爷和他的兄弟潘掌柜,二人和我有过生意来往,都是贩卖茶叶。我这次来,本来就是替潘掌柜收这笔款子的。没想到,陈少爷赊了茶叶,把省下的钱买了烟土。这事,可闹得大了。”
陈良茂一个纨绔子弟,脑袋跟糨糊一样。他现在才想明白,这薛长官就是和楚河一伙的。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指着楚河大骂道:“你作恶多端,他日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你还是想想自己吧。”楚河说道,“这次我可不会再把你从大牢里搭救出来。”
薛营长心中有数,和县长等人绑着陈良茂走了。
楚河没有离开,而是吩咐随从,从街上叫了郎中来,给陈家小姐医治。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