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择告辞后。楚河和家人商量,建议居家迁到缅甸,那里有潘家势力的庇护,应该会安全很多。刘志云赞成,劝说楚家都暂时到缅甸躲避,可是路途遥远,老太太经不起颠簸。商量良久,最后决定楚河夫妇带着儿女去投奔潘家钟,老太太留下,刘志云也留下操持生意。
楚河走前朝着老太太跪下,他心里隐隐觉得,这次分别,不一定再有机会和母亲见面。只是楚河自己没想到,不是他见不到老太太,而是老太太见不到他。
战乱时期,路途遥远,楚河带着妻小一路艰险,终于平安到了腾冲。潘家钟得了消息,派人迎接楚河家小到了自己的地盘。楚河一家就安顿在缅北深山中的潘家村寨里。楚行画本来老大不愿意地离开,临走的时候,不停询问刘志云为什么不一起到缅甸,但到了潘家之后,之前低落的情绪立即一扫而光。她看见村寨里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都配有枪支,开心得很,立马和那些男孩混到了一起。楚河向潘家钟介绍自己家人的时候,找不到女儿,倒是儿子还安安分分地待在屋内读书。
潘家钟和楚河接近两年未见,兄弟重逢,亲热得很。
席间楚河了解到,潘家钟和当年暗自联络的缅甸革命者,各自都有了发展,割据在缅甸各处,早就脱离了英国人的统治。他们的目标就是趁着“二战”的战乱,英国人在印度本土焦头烂额的时候,趁机起事。
两兄弟正在叙旧,楚河看见楚行画扛着一把枪冲到房内,后面跟着几个正在追赶她的少年。潘家钟的警卫看见楚行画是个陌生人,立即警觉起来,一把夺下了楚行画的武器。
楚河急了,把女儿扯到身边:“你又在闹什么?”
潘家钟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你儿子吧,刚才见面的时候还挺斯文,我不该说你儿子一点都不像你。”
楚河一脸尴尬,扯下女儿盘在脑袋上的头巾:“这是我女儿,比男孩还顽皮。”
“可惜了。”潘家钟说道,“是个女孩。”
楚行画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潘家钟:“我认得你。你是潘家钟,是个大土匪。”
“我是土匪。你父亲又是什么?”潘家钟听了更加开心,“你听你父亲说的吗?”
“不是,是刘志云说的。”楚行画说道,“刘志云早就把你和老汉的事情告诉我了。你们当年一起爬山崖,偷石头,然后当土匪。”
楚河见楚行画没大没小地跟潘家钟说话,脸上挂不住。可潘家钟却一点都不介意,打量着楚行画。这时,一个少年跑了进来,对着楚行画喊道:“你说只借去玩玩,快还给我。”
楚河认得这少年,他是潘家钟的大儿子潘兴华。潘家钟对儿子骂道:“你有什么用,连枪都给女孩了。”
“他说他叫楚行书,是楚伯伯的儿子。”潘兴华说道,“我才把枪借给他。”
“瞧不起人吗?”楚行画摆了摆一头长发,“女孩就不能拿枪?”
潘兴华见楚行画是个女孩无疑,立即傻了。
潘家钟让潘兴华退出去。楚河见潘家钟脸上笑吟吟地,知道潘家钟在想什么。
“就这么定了。”楚河笑着说道,“早点让她定亲事,我也省心。”
楚行画聪明得很,一下子就知道两个大人在说什么,说道:“我不嫁人的。”
“你不嫁人,等你父亲和母亲不在了,依靠谁去?”潘家钟笑着问道,“看你喜欢弄刀使枪,在我家不是正好。”
“我父母不在了,还有刘志云。”楚行画说道,“我是女人,长大了又不能打仗。这是你刚才说的。”
楚河突然发现自己不了解女儿,女儿根本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丫头,她的语气完全不是十岁出头的样子。他心里也可惜她是个女儿,不然真的能和潘家钟一样,成就一番事业。楚河叫来陈述和,让她把女儿带回房间,自己则继续和潘家钟说话。
其时,日军已经入侵缅甸。国民政府的远征军正和缅甸的日军作战,果敢的杨家也联合了国民政府军和日军对峙。潘家钟对楚河说道:“我的仇马上就能报了,杨家的日子长不了。”
“杨家现在有政府军的支持,你想要报仇不是更加艰难?”楚河好奇地问。
“我有消息,国民政府这边,也想趁机铲除杨家的土司地位。”潘家钟说道,“我已谋划布置很久时间,到时候,你会帮我吗?”
“你我之间,唇亡齿寒。”楚河说道,“不过,我有一句话得说。”
“你是不是想劝我,现在不是了结私人恩怨的时候。”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