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吃饭的时候，我看你的眼色有点不对头。”二姨神神秘秘地盯着二妮儿的眼睛，看的二妮儿不敢抬头，只顾倒腾炕上的铺盖。二姨看二妮儿这样，越发不依不饶，加紧穷追猛打：“二妮儿，我是你姨，你娘死得早，我现在就好比是你娘，你知道不知道？你一个姑娘家在部队里，整日里跟着那些个当兵的钻山沟，有个依靠是对的，当姨的也就不用跟着你瞎操心了是不是？你要跟二姨说实话，这个小胖子是不是你的相好的？”

本来就对二胖有意思的二妮儿经她二姨这么一问，马上是困意全消，方才还仗着大嘴打哈欠，现在是只剩下脸红了，精神头也上来了。二妮儿见躲不过，只好自己先想一下，低下头坐到炕边小声说：“二姨，要说那个意思，我是真有。就像二姨你方才说的那样，我这么大了，在军队里找个依靠，有些事方便。可是，······可是我们八路军里边这是不许的，我们团长政委都还没那个呢。”

“这个我管不着，二妮儿。你二姨现在要问你的是，他呢？这个胖小子他对你有那个意思没有？”二姨伸手指头指一指里屋，小声问二妮儿：“你们私下里商量过这事没有？眼下根据地解放区都在提倡自由找婆家，军队里那就更应该这样。最起码，我感觉着该是件好事。”

“他他他他，他原先在我们家修过山炮。”利索的二妮儿不知问什么忽然间有点扭扭捏捏，说话嘴皮子也不利索起来：“我给他帮忙，我自己感觉他挺好，就是，就是······我猜想他是害怕首长批评他，他才不敢······那个什么。其实，我感觉他也是，······喜欢我。”

“你们从来就没有提过这事？”二姨紧盯着二妮儿问。

二妮儿摇摇头：“军队不允许的。谁敢啊？他就是个副连长，我只是个卫生员，不停的行军打仗，即便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工夫说啊。”

“这不就有了工夫吗！”二姨兴冲冲地说：“二妮儿，快，躺在这里快睡。明天，明天天亮，这个小子起来了，我给他说。我是你二姨，我能做媒，我直接给他说。先定下来再说，后边再说后边的事。小鬼子也不能再我们这里呆一辈子是不是？快躺下······”

到了第二天，天色刚刚透亮，二胖就一个轱辘爬了起来：“二妮儿，二妮儿，我好了，赶紧起来，准备出发归队，这是命令！”

二胖经过一夜的歇息调养，身体明显好转，他精神倍增，叫起二妮儿，不等吃饭就要走。二姨拦住：“饭马上就会好，一定要吃了再走。再说，你们吃了我这一顿，下一顿指不定到什么时候再吃呢！我知道那边正在打仗，可，人不吃饭也没力气打仗不是？”

——绝对的有道理，二妮儿拉一把二胖：“吃点吧。走的时候，再拿一些饼子路上吃。我二姨平时看我都特别亲，生怕我挨饿。”

吃好饭，天色不过刚刚蒙蒙亮，二胖把身上所有的边区票子都掏出来放到桌子上，还没等说出话来，二姨忽然笑一下说：“你这个同志不用那么客气。实话给你说，今天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不然你休想离开这里。”

二胖大吃一惊，转身看看二妮儿，心想的话你二姨不会是汉奸吧？又一想。人家只不过是问自己点事，不是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嘛······“你说吧，二姨，我王二胖打鬼子绝不含糊。”二胖说着站了起来：“准备让我替谁报仇？小鬼子签了我们中国人多少血债，我们都要一笔一笔让他们还的······”

“我没有说这个！”二姨看一眼旁边低下头的二妮儿，然后再一本正经地看看二胖：“你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说。我这个外甥女可是不错，在家里那可绝对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这个你也都知道。现在我就是要问问你，你愿意娶她当媳妇吗？”

二胖一下子懵了，脑袋感觉一下子大了好几圈，正在想怎么开口时，那个二姨又说话了：“怎么？看不上我们家二妮儿？告诉你说，就我们家二妮儿这活计，这摸样，十里八乡的不好找，你知足吧你！你自己长得还挺胖······”

“二姨二姨，我不是这意思，我不是这意思！”二胖使劲抓抓脑袋：“眼下这不是正打仗吗？这枪子又没长眼睛，谁知道谁一仗打下来准能活着？再说八路军里边有规定，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二妮儿，你说是不是？我不是在瞎说吧？！”

“这事你别问我闺女！”二姨笑一笑说：“我没有让你现在马上娶她，我眼下就让你点点头。你点了头，那就说明你答应了。等有那么一天打鬼子打跑了，不就能娶媳妇啦？”

二胖倒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