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起来。
那个成语是怎么说来着?乐极生悲,精辟呀,我真是愚不可及,竟忘记了几千年前的老祖宗都已经用经验之谈提醒我了,轻松到极致,便是伤悲。
我僵硬地举着电话机,直到电话里的声音彻底消失,唯余下一串单调的“嘟嘟”声反复地折磨着我的耳膜。
李梅边笑边说:“何西,你看,我说对了吧,肯定又要让你去送酒了。”
见我依旧呆若木鸡,她又说:“至于吗?不就是送个酒吗?又可以去外面溜达又可以偷懒,多美的差事呀。”
我哀嚎一声,双手抱着头说:“李梅,你这张该死的乌鸦嘴。”
埋怨归埋怨,愤怒归愤怒,但我的脚步却一点也不敢怠慢,准时准点地来到公正小区,然后调整呼吸,微笑着抬手叩门。
这次门很快就打开了。
是那个颧骨高耸的老妇人。我顿觉一阵轻松,就跟卸载了背上的千斤巨石似的,立即欢快且熟稔地叫了一声:“阿姨。”
和以往的慈眉善目不同,老妇人的眼里竟然含了一层戒备和冷漠,她“哼”了一声,打开门示意我进去。
我愣住了,实在想不通什么时候把她给得罪了?但我也没心思探究缘由了,捧着那杯鸡尾酒说:“阿姨,不用进了,咱们还像原来那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她把门敞开,冷冰冰地说:“进去找老板拿钱吧。”说着,背着一个简陋的布包就走出了房间。
经过我身边时,她顿了顿,那双包裹在褶皱里的双眼,像一把快要出鞘的剑一样,瘆的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的消失在楼道里,我这才如梦方醒般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没有人,白色的茶几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森冷的银光。
因担心鸡尾酒过期自己又要惨遭连带之罪,我不得不出声叫道:“老板,老板……。”
左边的房门一下子就拉开了,幽冥老板半蹲在地上,一手抱着那只大狼狗的脖子,一手扶着门框,皱着眉头说:“叫什么叫,过来帮忙。”
一想到那条形同小山似的巨狗,我就条件反射似的腿肚子抽筋。躲避还来不及呢,又哪里有胆量过去帮忙?
他无奈地说:“把那杯鸡尾酒递过来总可以了吧。”
我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把那杯鸡尾酒递了过去。
他没有接,却丢过来一个白色的小瓶说:“帮我把这个小瓶里的药倒进鸡尾酒里,快点……。”
我看到他清俊的脸庞上满是焦虑,便顺从地捡起小瓶,取一粒白色的药丸放进了暗红色的酒水里,轻轻一摇,药丸便很快融化了。
他迫不及待接过那杯鸡尾酒,把吸管强行塞进了那只狼狗的嘴巴里。
而我这时才看清楚,那只巨型狼狗就像一座坍塌的小山似的瘫软在地上,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而在它的左后方,还站着一个蓝眼睛鹰勾鼻的外国人,正在往狼狗的屁股上缓慢地推着注射器。
情况再明显不过了,大狼狗要寿终正寝了,而幽冥老板,却在不依不饶地跟死神较劲。有钱人的思维真是莫名其妙,不就是一只行将灭亡的狗吗?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地瞎折腾吗?
死了好,死了妙,死了就不用再让姑奶奶我为了它疲于奔命了……。我正在满怀欣喜地暗自祈祷,却突然发现幽冥老板竟然忧伤的像一个将要失去心爱之物的小男孩。他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眶底下乌青一片,那种陌生的憔悴,苍白和无助,竟让我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就连那只本来已经去鬼门关转悠了一圈的大狼狗,也像被主人的忧伤给深深打动了似的,居然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我听到幽冥老板惊喜交加地喊:“阿布,阿布……。”
那只大狼狗微微地喘息了一声,竟然挣扎着半蹲起身子,把脑袋偎进了他的怀抱里面。
他抱着它,激动的连声音都有点哽咽了:“阿布,好……样的,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不知是不是受了氛围的影响,我竟然悄悄地湿润了眼眶。
那个外国人也站了起来,“叽里咕噜”的给幽冥老板说了一大堆话,他也流畅了回几句英语后,双双握手告别。
临出门时,那个外国人突然指着站在客厅里的我,用蹩脚的中文对幽冥老板说:“美,大少,好样的。”说着话,还冲我调皮地眨了眨那双森蓝的眼睛。
而我当时的反应却是:这个老外真是傻逼,他以为有钱的男人都是大少吗?这要是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