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我们原本在殿里当值,子詹上仙不准我们近身。今日我们早上巡视,才发现子詹上仙不见了。”凌霄殿的侍卫跪在地上,惶恐地汇报着。
归隐臧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起来吧。”
侍卫连忙抬起头:“仙君,我们即刻增派人手,在四海八荒搜寻子詹上仙的下落。”
归隐臧君看着一旁重伤未愈的坐骑谛听,说道:“不必了,孺子不可教也。这孩子如今是越发的无法无天,这样任由他长大,定然是个祸患。”
归隐臧君拄着黄龙玉的拐杖,缓慢地从轮椅上站起。周围的人注视着归隐臧君,归隐臧君面色庄严,左手轻抚上拐杖的龙头,右手却在飞速地运作,平地升起一阵浓烈的烟尘,众人一时被呛得睁不开眼,大地随着强烈的震荡,蔓延出一道巨大的裂缝,贯通凌霄殿南北。
待尘埃落定之后,众人定睛一看,一片烟尘中横空出世的,是上古神器司空鼎。那司空鼎长约八丈,纵深十丈有余,通体青黑色,四面镌刻着铭文,四足各有一龙头雕刻于其上,横跨地上巨大的裂缝,稳稳地停留在这片土地。
众位小仙大都只在传说中听过这上古神器司空鼎,从来无缘一见。今日归隐臧君突然将司空鼎召唤出世,众人皆哗然,等待归隐臧君下一步的动作。
归隐臧君面色如常,表情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然而熟悉归隐臧君的人都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他内心积蓄着的力量越是可怕。
归隐臧君面无表情地挥动着衣袖,腾地一声,司空鼎里燃起熊熊烈火。众人惊诧万分,眼睁睁地看着鹰子詹素日用以学习法术的经文和鹰子詹从四方搜罗而来的各色法器,在归隐臧君法力的驱使下,逐个落入司空鼎,只一瞬间便被火舌吞没了。
司空鼎内的大火足足不间断地燃烧了三天,青烟阵阵,噼啪作响。这三天归隐臧君纹丝未动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尊没有表情的雕像。他冷眼看着鹰子詹用以习得法力的物件都被大火吞没殆尽,而整整三天,没有鹰子詹半点消息。
凌霄殿里当值的侍卫和仙娥看到灰烬伴随着青烟,一片一片飞出司空鼎的时候,内心焦躁不安。他们明白归隐臧君对鹰子詹的失望,但他们更担心他们的主子回来看到这一幕,他们这些人所面临的,也许就是灭顶之灾。
归隐臧君冷冷地看着经书最后一页在火舌的舔舐下,泛黄,卷曲,变脆,最后化成片片黑灰。司空鼎停止了吞噬,像一个阴森的庞然大物,静静地站在这里。
归隐臧君慢慢坐回轮椅:“此事乃我归隐臧君所为,与在座诸位没有半点关系。但是,这里已经容不下诸位了,还请诸位另谋生路。”
大家瞬间领悟了归隐臧君的意思,他日鹰子詹归来看到如此景象,必定会迁怒凌霄殿众人。归隐臧君精心教养了鹰子詹十几万年,自是比所有人都更加了解他们的主子。
众人谢过归隐臧君,慌忙四散逃命去了。昔日人声鼎沸的凌霄殿转眼就人去楼空,金碧辉煌的楼宇落满了黑灰,早已风光不再,藏书阁和法器营更是空空荡荡,此时的凌霄殿竟如同废墟一般。
归隐臧君环视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沧海般复杂的神色。
干宝和斗牛兽在长街上穿行,干宝明显能感觉到斗牛兽的步伐在逐渐加快,斗牛兽已经气喘吁吁。然而,无论它怎么奋力追赶,却始终和前面的人保持着不算短的距离,大概有五六个斗牛兽的影子那么长。
前方已是长街的尽头,灯火阑珊。斗牛兽奋力向前奔跑,却没注意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干宝眼疾手快地拉住斗牛兽脖子上的长毛,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斗牛兽刹住脚步的瞬间,一把寒光凛凛的剑已然架在干宝的脖子上。
鹰子詹手握着初元剑,望着眼前这个十来岁年纪,面容娇俏的少女。他迟迟没有下手,因为他觉得,眼前的人和他记忆中的某个形象发生了重合。虽然他几乎可以断定,自己从未见过她。
干宝定了定神,强作镇定地说:“公子,有话好好说,咱们大人有大量,君子动口不动手…”方才鹰子詹一转身,干宝立刻认出来,这位仁兄便是之前归隐臧君门下的,那位用冰针一招钉死兔子的名叫“子詹”的小孩。短短十数年,对于天上的神仙来讲根本就不值一提,鹰子詹却在这十数年间,容颜大改,凌厉的眼神和高挺略带鹰钩的鼻子却是丝毫未变。干宝就是从这里,看出了他昔日的影子。
鹰子詹持剑的手分毫未动:“为什么跟着我?”
干宝虽说认出了鹰子詹,但她与他也就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