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笛跟在方术的身后解释道。方术却蹲在地上,饶有兴趣地观察者竹子的断口。断口凹凸不平,一看便不是人工砍伐所为。
方术略作沉思:“长街上,有人有难了。秦笛,你随我来。”
秦笛不解:“师傅何以见得?”
方术沉吟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可能这就是男人的直觉吧。”
干宝被牢牢地绑在木头架子上,下面的干草已经越摞越高,人们一边摞干草,一边在干草上泼火油。干宝挣扎了两下,发现绑着她的是伸缩自如的猴皮筋。也就是说,哪怕现在干宝变身成一根细细的竹子,也是难以从这里逃脱出去了。
干宝叹了口气,也罢,自己原本就是根竹子,只是没想到修炼了好几千年,还是逃不过被人用以生火的命运。她白眼一翻心一横,干脆放弃了抵抗,只想着赶紧点火,结束这尴尬的一生。她无意间一瞥,看到了人群中的斗牛兽。干宝对斗牛兽大喊:“斗牛兽!你为什么不救我呢?”
斗牛兽慢吞吞地来到干宝身边,尝试着咬断猴皮筋。但是猴皮筋的韧性太强了,连斗牛兽锋利的爪牙竟也奈何不了它分毫。斗牛兽看向干宝,仿佛愧疚地摇了摇尾巴,低下了头。
干宝见到斗牛兽这个样子,柔声安慰它:“好了小乖乖,我是没法活着离开这了,你去寻一个富有的好主人,可不要再跟我这样的主人,过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柴火已经铺设完毕,看热闹的民众冲干宝大喊:“烧死她!烧死她!”
干宝无奈地闭上眼睛,再次感受到凡间的人类果真是智商堪忧。自己堂堂神界驭扇童子下凡,先是被当成怪物沉了湖,这会子又被当成妖孽施以火刑。干宝突然觉得人世间充斥着种种痛苦不是没有原因,因为他们如此无知且恶毒。
干宝对下面的斗牛兽大喊着:“走吧!我被烧焦的样子不好看!”
斗牛兽迟疑了一下,没有离开,静静地蹲在下方,仿佛在等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秦笛指着不远处的火刑架:“师傅,仿佛又有人要被执行火刑了。”
方术眉头紧锁,自从他当上道长,明令禁止这片地域的民众滥用火刑这样残忍的私刑。方术道长虽然年轻,但德高望重,他的禁令一出,邻里乡亲都十分敬服,此后几年鲜有人被当众处以火刑,不知今日这个小姑娘犯了何等滔天大罪?
看热闹的百姓见到方术道长到来,都自觉地让开一条路。即将点火的刽子手见到方术道长,手中也暂时停下了点火的动作。方术一刻也不逗留,径直走向火刑台,将干宝从火刑架上解救下来。民众们都不敢妄动,只有长贵和大脚不知死活地迎上去:“道长,这小妖女偷盗麒麟,并会使用妖法,请道长不要阻止小人为民除害。”
方术不紧不慢地踩在干草上,将被绑住的干宝解开,单手抱干宝走下来。随后温柔地把干宝放在一边,对两个盗贼转手就是两掌,长贵和大脚躲避不及,双双惨叫一声,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那样飞出好远。
众人一片哗然,方术走下台,脸上依然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干宝默默地跟在方术道长的身后,眼中满是崇敬与感激。众人还是自动给方术道长让出一条路,没人敢动干宝一根手指头。斗牛兽远远地跟着干宝,好像是为自己救援不力感到愧疚不已。
摆脱了这群围观的百姓,来到一个小巷口,方术道长摸了摸干宝的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吗。”
干宝似懂非懂地说:“因为他们是坏人。”
方术道长笑了:“你可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没有错,只是你脖子上的金麒麟太过于扎眼,这才招惹了祸患。你还是将它好生收好吧。”方术轻轻把金麒麟从干宝的脖子上摘下,递到她手里。这一次,金麒麟安静地躺在干宝的手心,没有一点变幻的迹象。
方术说道:“小姑娘,你家住在哪里?我叫我的弟子送你回去。”
干宝摇摇头:“我的父母早已不要我了,他们将我看作不祥之兆,我只能和我的斗牛兽相依为命。”干宝转过头,看到了远处的斗牛兽:“你快过来谢过道长。”
斗牛兽迟缓地走过来,站在方术旁边的秦笛说道:“既然如此,你便更需要时刻保护好自己了。”
斗牛兽已经慢慢地走到了干宝身边,干宝谢过方术和秦笛,转身向长街的东方走去。方术站在原地,迟迟未动。秦笛不解地问道:“师傅还在看什么?”
方术皱了皱眉头:“他们所走的,是当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