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干宝想也不想,“啪”地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干宝睡得迷迷糊糊,心想,酷暑难耐的那几天,她的腿上被蚊子咬得像捅了马蜂窝。本以为天气转凉了蚊子们会收敛一点,谁知道这些对她不离不弃的蚊子们这几日竟然愈发猖狂了些。一巴掌下去,干宝依稀听见蚊子一声变了调的惨叫声,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烛光如豆,一个黑影跳脱出这个小小的院子,没入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九重天上,凌霄殿里,璧彤紧张地关好大门,向鹰子詹点头示意。一个人跪在大殿中央瑟瑟发抖,大半夜他鬼鬼祟祟往归隐臧君住所的方向移动,被鹰子詹看到,不动声色地跟在他身后,在他马上就要敲响归隐臧君大门的那一刻将他捉住带回来,扔回凌霄殿。
鹰子詹走到他面前,缓慢而阴狠地说道:“是不是归隐臧君派你来监视我的?”
这小仙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嘴巴却硬得很,半句话也不说,只是梗着脖子跪在原地,头颅高高扬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说是吧,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鹰子詹迈出一步拍了两下掌,立刻有两个死侍模样的人从宫殿两旁走了过来:“殿下,有什么要吩咐的?”
鹰子詹指了地上跪着的那人:“给我搜,看看他身上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两个人冲到地上那个倒霉蛋面前,一个反手将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另一个则上上下下地掏摸,企图从他身上掏出什么罪证。
鹰子詹静静地坐在榻上饮着酒,丝毫不在意地上人那愤恨的目光。半个时辰过后,两个侍卫神色复杂地说:“报告殿下,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鹰子詹不可置信地走下卧榻。地上的人的目光依然充溢着愤恨,如今似乎又多了一重轻蔑和嘲讽。鹰子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戒尺,他面无表情地蹲在那人面前,用戒尺猛地挑起他的下巴,然后突然扬手,用戒尺重重地抽打地上人的脸颊。
地上人躲闪不及,痛呼求饶不止。鹰子詹却仿佛没有听到,下手力度没有丝毫减轻,戒尺打在脸上,像爆竹一般噼啪作响。只一会,地上人的面容便痛苦扭曲一场,一口污血吐在地上,中间夹杂着一个小小的银色石头一样的东西。
地上的人见势不妙,大呼着扑上去。鹰子詹嫌恶地将他一把推开,将银色石子在虚空一弹。片刻,石子竟变成了一张金色的纸片。
地上的人不顾一切想抢回纸片,却被两个黑衣死侍牢牢摁住动弹不得,鹰子詹缓缓地展开纸片,面色不断阴沉下去。
小小的纸片上,详细地记载了鹰子詹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大到他如何修炼法术,修炼了哪些法术,进展如何;小到他每日的吃喝拉撒,有何种异样举止。
鹰子詹将纸片放在手心,一点一点揉成皱巴巴的一团,一边向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叫他们放开地上那人。地上的人瞬间失去支撑,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惊恐。
鹰子詹反手一掌,隔空劈在那人的胸口。那人只觉得胸口像挨了重重的一锤,一口血猝不及防地喷射而出。然而鹰子詹却并不着急置他于死地,一道白光悠悠地将他悬浮在半空中,整个凌霄殿亮如白昼。
那人悬浮在半空中涕泗横流,拼命挣扎求饶,因为他心里已经了然,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果不其然,鹰子詹只轻轻一挥手,他立刻如同发了狂一般,痛苦不堪地大声吼叫,四处抓握,最后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身体。他的七窍全都淌出了殷红的血,鹰子詹却淡然地站在地上,只有右手高举,手掌在虚空做着抓握的动作。
璧彤看着鹰子詹的行动,全身上下被恐惧所侵蚀:鹰子詹眼下的所为,分明是在吸食人的精元!
吸食人精元这种术法,历来是魔界妖兽为害人间的手段,被神界所不齿。这几日鹰子詹偷偷练习各类术法,也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并不会造成巨大威胁的那种。然而,吸食人精元这种手段,不知是否有人越过重重宫墙阻隔偷偷潜入这里教会他这种术法,亦或是更可怕的,无师自通…
殿下,究竟是什么人…目睹了这一幕的璧彤已经脸色发白,四肢僵硬。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精元被吸食殆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刺眼的白光被收回,他也随之重重地坠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抬出去处理掉。”殿内响起鹰子詹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
璧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哆嗦,刚要应答,却看见两个黑衣侍卫已手脚麻利地将人抬了出去。刚略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