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我那更好。”张怀钦松了口气，他肩膀忽的垮下，就像是山峦上的雪崩，绷紧到了极限在某个关头轰然倾塌。

裴昊明抬起眼皮，惊愕的情绪只巡回了一遭他就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你想当诱饵？”

张怀钦仰头，微微点了一下头。

“你是在开玩笑吗？”裴昊明抿住了嘴唇，唇角飘出一道弧，眉头微扬着形成两撇，勾勒出一副微妙的嘲讽表情，“你以为这是使美人计，勾勾手指凶手就上门了？”

张怀钦顿了顿，也后知后觉的感到这个提议还真有点傻……

“凶手确实可能把你当做下一个目标，可比起张妮，你的上手难度显然更大。”裴昊明说到这里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和后背在隐隐作痛，“你可是轻而易举就把我掀倒在地上，对你下手还是得好好计划一阵。”

裴昊明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不然搞不好真像你说的那样，一不小心就被你反杀了。”

“是我太急躁了。”张怀钦单手撑住额头，依靠在一旁灰墙上，他笑了笑却也只是扯动嘴唇，“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行动？”

“孤立你已经做到了。”裴昊明撑住下巴，手指在下巴上点了点，“下一步应该就是靠近你，消磨你的警惕性，然后对你下手。”

“最近多注意下你身边出现的陌生人。”裴昊明提醒道，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歪着脑斜视着靠墙的张怀钦，“要说陌生人，我好像是最大的嫌疑人。”

张怀钦直起身体，黑色的皮夹外套留下一串灰白色的痕迹，他凝视着裴昊明的眼睛，这似乎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对视，可那种看似琢磨不透的复杂气质不同，裴昊明的眼球出奇的清澈，晕着一圈白色光圈反着莹莹水光。

“你当我傻吗？”张怀钦很快收回了视线，他张开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合拢，猛的挥出一拳，堪堪在裴昊明鼻尖。

裴昊明被这一拳弄得一怔，张怀钦收回了拳头，对他摇了摇手中的拳头吹了吹，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可别让我逮到，我会把他暴打一顿的。”

“好吧，好吧……”裴昊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凶手有个帮手是肯定的，不过这个帮手性别暂时存疑。”

张怀钦：“你的意思是这个帮手也许是男扮女装？”

“我更偏向男扮女装一点，杀人搬运尸体也是个体力活……”裴昊明小小的停顿一阵，“而且杜教授也这么分析了，也有一定的道理。”

张怀钦听到他的回答，眉头扬起又放下，“你倒是对杜若青挺信任的。”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的话，没想到裴昊明整个人都炸开了，也不知道是静电作用还是他身体特质，裴昊明脸上一圈黄色的小绒毛的炸了起来，粗黑的眉毛都炸的根根立了起来。

“谁会信那个喷壶？”

“喷壶？”听到这个词，张怀钦眯起眼，“你这样形容杜若青？”

“那可不是。”裴昊明挺直腰背，手掌猛得一挥，“我上大学那会儿，他看人不爽就喷，那张嘴不知道说的多少人怀疑人生，一天到晚都叭叭叭的，不是喷壶是什么？”

张怀钦觉得裴昊明对待杜若青的态度实在有趣，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什么适合叙旧、探寻对方大学与导师关系的场合，这个话题很快就被匆匆揭过。

“如果目标是我，凶手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张怀钦总结道，“我最近会关注靠近我的‘女性’。”

裴昊明点头，“注意林曜，不管他是不是凶手他也是张妮死亡的知情人，和凶手也有一定的交际。”

张怀钦：“我会注意的。”

两人原本的计划是这样，原本。

张怀钦失踪了，不过是在裴昊明离开他和他拉开距离的第一天，他就失踪了。

显然在这个时间段的失踪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裴昊明绕道去张怀钦家中晃了一圈，又向舒来打探了一番张怀钦昨晚的行踪，在听到张怀钦昨晚也没有回公安厅员工宿舍的时候，他就心里咯噔一声，坏了。

这傻狍子八成私底下偷偷跟踪林曜被人给反杀了。

裴昊明似乎感觉太阳穴都在抽动，失踪不到24小时，裴昊明开始回忆凶手复出后两个案子的细节，也不知道凶手消失的十年受了什么刺激，复出的这两件案子和十年前的案子相差很多，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比起十年前的案子，最近的两个案子受害人在死亡前都遭受过了折磨。

激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