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最后还是没看成。
扫黄打非的同事们这次是便衣出行,在张怀钦的‘里应外合’下把这个洗浴中心给一网打尽了。
便衣民警们冲进来的时间恰好,卡在裴昊明心心念念的表演的开头,彻底打消了裴昊明心中最后的一点念想,还来了个人赃俱获。
只是这冲进来的便衣民警们似乎有点敌我不分,连带着裴昊明和张怀钦都给按下,和着其他嫖客一起被推到一边。
张怀钦和裴昊明双双抱头蹲在墙角。
“这不对啊。”裴昊明低声嘀咕道,他揉了揉刚才被民警用手铐扣住的手腕,金属手铐抖得哗哗作响,“我们不是算卧底吗?怎么还抓我们?”
他内心的疑惑还没得到解决,后背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便衣民警推了一下他的背。
“不准说话!”
一群人弯着腰被推上了车,带去公安局做笔录。
一路困扰裴昊明,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这里得到了解决。
钟组长站在一排身穿警服的民警中,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张怀钦,手指都在抖。
“看你出息!学人去嫖娼!”
哦,原来这边是不知道啊,裴昊明看到这幕的时候如此心想,随后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望向张怀钦。
“你当卧底都不和领导说的吗?”
张怀钦面无表情看他一眼。
“谁说我当卧底的,本来也只是想查一查宁芸失踪的线索,举报只是顺带的,谁知道那几家按摩店真的是不清不楚的。”
裴昊明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用着一种无比沉痛的语气和他说,“你这叫吃完人的饭,还要砸人的碗。”
“给我闭嘴!”在一旁被晾了许久的钟组长出奇的愤怒了,他手掌往桌上一拍,指着张怀钦和裴昊明说,“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去写检讨。”
两个人被灰溜溜的赶出了审讯室,张怀钦半低着脑袋,目光沉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小张啊。”那总是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起了头,裴昊明顿住转过身,钟组长站在审讯室中,张了张嘴,“下次啊,有事先和我们说。”
这个我们用词很模糊,代表的涵义也很宽广,裴昊明了然。
张怀钦愣了愣,没有说话,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揉了揉脑袋,张开嘴又合上,“哦,知道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你还挺任性的。”裴昊明说,“我还以为你‘卧底’前是得到允许了。”
“不会,案子移交给刑警大队,这边基本没我事了,我也没权限干预别的部门的工作。”张怀钦回答。
“那你还真的就是挺任性的。”裴昊明下了结论。
“我就是不放心。”张怀钦仰头,“不想张妮那种事情再出现了。”
良久的沉默后,裴昊明先开了口,“还要继续吗?”
张怀钦疑惑道,“继续什么?”
“继续当假嫖客。”裴昊明挥舞了下手臂,手指一拢,做了个握拳的动作,“我们相互配合,争取把鄂江市所有‘不规范’场所一网打尽。”
张怀钦被他逗笑了,笑着点点头。
只不过这宏大的理想实现之前,得把检讨给写了。
张怀钦自毕业之后就没写过这东西,裴昊明在监狱里几年更别提。
两人面前摊着两张纸,全都犯了难。
钟组长对检讨有严格要求,不要电子版,严格杜绝网上搜索,字数也有要求,还有时间限制,这么一熬,就熬到凌晨还没写多少。
“先自我反省。”裴昊明嘀嘀咕咕的写了一排,“我也算是个‘从犯’,怎么我的字数要求和你的一样多,不公平。”
张怀钦写了几个字,笔尖在纸上点了点,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回家?”
他后来看过裴昊明的档案,知道他还有个妹妹,不过从没见他提起过。
“哟。”裴昊明抬起头,“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了?”
提到这个张怀钦自己都感到了不好意思,已经过了一个月,他终于才想起自己原来作为改正代理人应该履行的职责,关注假释犯的心理健康。
裴昊明侧过头,凑上来,“张警官是感到良心不安了?好像您身为改正代理人的时候,真没做什么工作以内该做的事情。”
张怀钦总觉得他在看人脸色猜人心思这点上,有着很高的造诣,不然也不会总是一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