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灵溪哽住,迅速的反应过来,愤怒指责道:“别撒谎了,皇上面前,你竟然还谎话连篇!”
昭然斜眼朝她看去,左灵溪理直气壮的看着她:“你会不知道吗?当时我说要将喜娘送到宫中的时候,你就坐在马车里面听到了全部不是吗?”
“全部?”左昭然反唇相讥:“如果你说你将喜娘送入宫中这句话算作全部的话,那我还真是听到了了不得的情报啊。”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左灵溪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扭脸对待皇上又是一副真诚的模样:
“启禀皇上,民女的确听到了,但是,这句话,将军也听到了,将军可以为民女作证,从头到尾,左小姐根本就没有说她将喜娘放在了什么地点!”
身侧的战擎站出来拱手道:“启禀皇上,左小姐的确没有说明地点。”
昭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皇帝。
她不能再继续跟左灵溪纠缠下去了。
谎言终究会露出破绽的。
她的泪水似坠非坠,捏着帕子,浑身都在发抖:
“皇上,不知道您可还记得?我娘是江南湖边的采莲女,脾气好,相貌好,为人善良懦弱,她怀了我,被镇上的人唾弃,可她从不说累说苦,甚至还给我找了一个皇城人,教我识字,教我说皇城的口音。”
“她说,若是将来有一日,我爹回来了,带我去皇城,我若是带着一口乡话,定会被宫中的人瞧不起。”
“她给我取大名叫昭然,小名为盼,她希望有一天能把我的爹给盼回来……”
说到这里,她痛苦的闭上眼,心口痛得喘不过气,好半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直到我娘身入黄土,我爹也没能来看她最后一眼。”
看戏的皇后讶然的挑起眉,本来以为这是个假公主,难不成这还是个真的?
否则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往事?
而皇帝,神情早从愤怒转而震惊,从震惊,转而一丝歉疚。
昭然继而道:“对于您来说,那不过是个偶遇,可对于我娘来说,那是她的一生。”说着,她冷下了脸,仿佛眼前的人不是皇帝,而是个渣男:
“她为了生我,被人笑话,在镇上,没有人愿意给她工作,她就跑去外村,不知道跑坏了多少双鞋!!”
手重重的敲击着自己的心口,她痛心疾首的看着江慎:
“何止是我娘错了,我也错了!她错在期待君王留情,我错在以为我能够受到那份迟来的父爱。”
她摇了摇头,像是骤然失了魂魄,跌坐在地上:
“今日我不想辩解了,既然从一开始有人要杀我,那我的命就不该留,若我能够以此证明我的清白,那就杀了我吧。”
一直以来在给自己辩解的姑娘眼里突然没了光,垂眸坐在地上,话也不想再多说了。
大殿中陷入一片静默。
左灵溪完全就蒙了,但她知道,眼前人是左昭然,只要证明她是做左昭然就够了。
“皇上!”她挺直了身子,辩解道:“她所说的事情,谁也没有看到,一切说不定都是她瞎说的,皇——”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