燿鸦国三百人结成一个长楔形阵,缓缓逼近挈嗤国五十组的六人阵,沉重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能听出厮杀前的刻意压抑。低台下围观的几十万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大多数人心跳得过于激烈,全都双手压住胸部。
“两翼散开,标枪准备。”崖丹发出沉稳清晰的命令。
崖莽、刀狼各领着十五组六人阵,形成两翼,如同月牙铲的两个尖部,缓缓迎上。
燿鸦国的长楔形阵就像吸进了一大口气的河豚鱼,鼓胀成了一个圆形阵。就在燿鸦人开始变阵的刹那间,挈嗤人的一百二十支通体铁制的标枪,形成一道“矛雨”射向鱼肚,速度之快连标枪的尾部都抖动出一朵朵幻花。
久经考验的燿鸦人并不慌乱,全体蹲了下来,用巨大的盾牌护住全身,大多数的标枪被盾牌弹到了半空中,但还是有十几人被见缝插针的标枪贯穿身体翻到在地。有一根标枪射空,直接飞入围观的人群,一串糖葫芦,三人来不及“啊”一声,魂归西天,正所谓好奇害死猫。
没等大圆阵缺口迅速合拢,两组挈嗤六人阵趁机杀入燿鸦人的大圆阵,还没重新整理好攻击队形,燿鸦人从各个方向飞出五十来柄短斧头,冒进的十几人忙着躲避乱飞的斧头,齐胸一排长矛好一阵乱捅,两组六人阵无一人幸免。这正是燿鸦人练了一个月的必杀技,一口咬住一小块肉,放进血盆大口里,咬一小口就“汤汁”乱溅。
大圆阵重新合拢,飞快地旋转着……
崖莽和刀狼从懂事起就在刀口上舔血,燿鸦人这点小伎俩哪能逃出他俩的法眼,不等崖丹发号施令,两人的链子锤舞动开来,碍事的盾牌全被震飞,几百人全都混在了一起,玄铁刺对鬼头斩骨刀。
玄铁刺每一次拔出,带出巨大的血柱,一个人怎么就有这么多的血啊?
斩骨刀生生劈开整个身体,七七八八的五脏六腑热腾腾的,一个人身上怎么就有这么多的零碎呢?
“撒网……”燿鸦撒出十来张巨网,一下网住了好几组六人组,崖莽和刀狼每人刺死五、六个燿鸦死士,太惹眼了,受到了特别的礼遇,一人一张渔网,铺天盖地罩着,撒网的“渔夫”见渔网网到大渔获了,拉着就跑,崖莽和刀狼被扯倒在地,顿时险象环生。
崖丹手里的盾牌横着飞了出去,拉着刀狼的渔夫眼看就要得手,没想到一个黑影猛地撞在了胸口,一口鲜血噗地喷了刀狼一脸。就在他踉踉跄跄还没回过神来,刀狼的玄铁刺发挥了作用,渔网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刀狼成了漏网之鱼,一个鲤鱼打挺,玄铁刺一个前突,往下一扒拉,渔夫被开膛破肚……
崖莽离得远就没这么幸运了,大腿上被砍了一刀,崖莽的玄铁刺奋力投出,把正准备对他痛下杀手的燿鸦人刺了个透心凉。眼睛余光看到两个燿鸦人高举斩骨刀冲了过来,崖莽急得拿牙齿咬渔网,牙齿拉掉了好几颗,愣没把网线咬断,他只能就地打滚。
打仗亲兄弟,幸好崖丹的铁锤飞了过来,准确击中一人的头颅,被一百斤的铁锤砸到头,那名燿鸦人的脑浆飞迸出十丈开外,崖丹也没有想到,自己情急之下扔出链子锤,击倒一个,链子还一下抽在另一名燿鸦人的脸上,那人吃痛不过,连着退后了好几步。
崖丹抽出玄铁刺健步飞上,就要替弟弟崖莽割断渔网。
“五哥,危险。”
站在父王舆台上观战的崖果看到又有两人高举着斩骨刀,朝五哥袭来,急得大叫。
崖丹可不能躲,这一下不把崖莽救出来,崖莽凶多吉少。玄铁刺挑着渔网一挑,背后传来风声,崖丹本能地一低头,躲过一刀,背上重重一刀挨得结结实实,那么坚硬的铠甲都裂开了,斩骨刀深深嵌入崖丹的背部,崖丹只觉背部一阵发凉,瘫在地上。砍中崖丹的燿鸦人还想复刀。
崖莽从渔网里钻了出来,来不及起身,一个蛤蟆跳,身体直直飞起,一头撞在那人的护心镜上,护心镜瘪进了一大块,那人仰天跌倒。
崖莽就地一滚捡起五哥的玄铁刺,三个燿鸦人把他围在了当中。五哥受了重伤就躺在自己的脚下,崖莽可不敢离开,一把玄铁刺紧紧攥在手里……
崖布、崖离、崖章了断对面之敌人,全都向崖莽靠了过来,四打三,少顷,三个燿鸦人全身刺满了血窟窿。
打斗时间一长,挈嗤国兵器长短搭配的六人阵还是发挥了威力,局部总能形成以多打少,玄铁刺打磨得吹毛断发,削铁如泥,长度刚好又比燿鸦的标配斩骨刀长出尺许,燿鸦人很快不支,最后的二十多人背靠背,被五十来个燿鸦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