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福带着贵大斗和贵二趴在冰冷的雪地里,看着矗立在半山腰的冷山垒叫苦不迭。
昔日破败到处是豁口的冷山垒城墙重新加固了,如此冷的天,城墙上还有不停巡梭的守卫。守卫们的甲胄鲜亮,比中大门挈嗤国的精锐穿得还要好上一个档次,更可怕是隔个二三十丈,就有一人牵着一只叫不出名来的怪物坐在墙头两个垛口之间,脑袋竟然比箭垛还要大,从挂在墙头晃荡的大腿来判断,此种畜生身高应该在五米以上。
稻福保持同一个姿势看着山下这么长时间了还一动不动,贵大斗的胸口都冻麻木了,他翻过身来仰面躺在雪地上,傍边栎树上栖着一窝鹧鸪,被树下突然的动作吓得“瞿”地飞走了,“萨拉拉”树枝上冻雪掉下来灌了稻福和贵二满脖子都是。
“走,走,我们走,我们从前门进去。”稻福实在受不了了,再在野外呆一晚上,非得冻死不可。
从藏身处绕到冷山垒的大门,看着挺近的,稻福几个直到午后才来到前门,稻福本来还想躲在树后细细观察一下,没想到贵二手上的一丛灌木突然连根拔起,贵二直接从山上滑了下去,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几个手拿玄铁刺的禁卫把他围住了。
“下来,再不下来,就放箭了。”稻福和贵大斗从树后走出来,见不下十张弓搭上了箭正瞄准着。
“别放箭,我们是挈嗤青松垒的人。”稻福说道,青松垒就在稻福老家扶桑垒的隔壁,是个大垒,有十八家铁铺十八家铜铺,还有二三十间勾阑,稻福年轻时经常在青松垒流连忘返。他也不敢把家乡往远处扯淡,怕经不住盘问露出破绽来。
“下来!”一个看似百夫长的军官大声命令道。
稻福和贵二从山上滑了下来。
“你们到冷山垒来干什么?”百夫长见是三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手上也没有兵器,语气缓和了一些。
“军爷,走亲戚,我大姨妈家就住在冷山垒的温泉边,是开浴室的。”稻福谄笑着。
“大雪天走亲戚?”百夫长不是那么还糊弄的。
“军爷,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我娘身体不好,怕是来日不多了,和大姨娘一家已经二十多年没通消息,我娘唯一的心愿就是活着时和姨娘能再见上一面……等明年开春再来,怕我娘等不到那一天了。”稻福说到这里,挤出了几滴眼泪。
“呵呵——”贵二很不合时宜地发出了笑声,稻福娘死了都快十多年了,还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埋了。看着稻福假话说得更真的一样,还流出眼泪,贵二忍不住呵呵。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到冷山垒干什么?”百夫长望着贵二傻乎乎的样子问到。
“贵二,这是我哥……贵、贵大斗,他叫稻福,是我们的……主主人,我们……走走亲戚。”稻福此刻想杀了贵二的心都有,教了无数遍,这贵二还是把自己的真名暴露了。
“多耳,你们几个领着他们进垒,到他的姨娘家去核实一下。”百夫长见贵二的口水流下来足足有一尺多长,这类傻人一般是不会撒谎的。
幸好贵二说了稻福的真名,见到七十多岁大姨娘的时候,“稻福?外甥……真的是你吗?”稻福大姨娘一把抱住稻福,声泪俱下。
那个叫多耳的禁卫见两边说得一致,才领着三名禁卫走了。
稻福的姨娘只有一个儿子,从小就瘫痪,靠着一张矮凳子挪东挪西帮衬着老娘开着一家小浴室,见多年未见的表弟突然来家,张罗着烧出了一桌丰盛的晚饭。
“表哥,冷山垒怎么热闹了许多?”稻福喝了一口肉汤问到。
“冷山垒现在住着我们挈嗤国鼎鼎大名的果亲王,一下来了八百禁卫,能不热闹吗?现在浴室的生意全靠他们支撑着。来,表弟,吃只鸡腿。”
“果亲王,是那个在凤鸣谷赢燿鸦国两局的王子吗?”
“除了他还有谁?”稻福的表哥不无自豪地说道。
“果亲王住在哪?”稻福隐隐觉得自己要和这个果亲王之间要发生点什么。
“银安殿,你上次来冷山垒的时候还没有建造,后来姬丝娘娘带着一岁的果亲王选择冷山垒作为领主居住地后,这里才开始大兴土木。”
“银安殿离这远吗?”
“出家门往右,走到这条街的尽头再往左,穿过小巷,就到迎梓大道,站在大道就能看见银安殿了。不过,表弟,这些日子最好别到银安殿附近去。”
“怎么啦?看看都不行吗?”
“最近大批燿鸦人的暗杀团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