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狮垒在五百多年前叫春山垒,第六代袋狮王继位后,从中州垒迁都到他做太子时的封地春山垒后,改称袋狮垒。
袋狮垒经过近二十代狮王的经营,规模不断扩大,各式亭台楼榭、离宫别馆,横跨溪谷,渐次布满春山山坡,菰葱青翠,细柳如烟,其间有曲折的回廊纵横相连。春山环抱高耸入云的正殿与各侧殿俱有宽大的辇道相通,内城的大小建筑均以楠木为柱,由统一的雕花的木椽和壁玉瓦当装饰,精美异常。内外两垒,原本凿深沟引泉为界,崖科力即位后,加修了一道厚厚城墙,进出内外垒只留“出将、朝阳、入相”三座吊桥连接。
崖果离开袋狮垒的时候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在他想象当中,袋狮垒应该很大。在离袋狮垒五里的时候,崖果从马车里钻出头来,只看了一眼,“天啊!这就是袋狮垒啊!”袋狮垒的雄伟远远超乎崖果的想象,东西横亘的城墙连接着春山伸出的两只强健的臂膀,竟是那样的和谐,人工修筑的城墙和天然的山体浑如天成,南北城墙沿着山坡逶迤而上,宛如两条蛟龙盘旋在山腰。
崖果索性站在马夫的边上,欣赏起袋狮垒楼堞相辉,“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狮王台”的壮丽景色。
外城的南大门早已经打开,踏上迎梓大道,崖果再次体会了一下袋狮垒的宏大,过城门时,隆隆的回声震耳欲聋,犹如进了长长的隧洞一般。也许是首善之区的民众,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崖果一行人进垒时,并没有出现像中州垒那样的万人空巷盛况。
可以并驰十辆马车的迎梓大道道路两侧,一色的五百年以上繁茂交错,盘纡纠结的香樟树,每棵都需要七八人才能合抱,冠盖如云。微风吹过,满垒清香,叶子凄清作响,有如钟磬之声,好似管瑟之音,再热的天,从林荫下走过,令人溽热尽消。
崖果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大概走了十余里,才出外城的北大门。在内外城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大片可以耕作的土地和放牧的草地,这又大大出乎崖果的想象。近处蜜蜂正在油菜花地嗡嗡忙个不停,远处有洁白如云的羊群在山坡上缓缓移动,好一派田园好风光。
又走了有十多里地,内城的朝阳门才远远在望。过了吊桥,随行的人都被拦下了,崖果和神农先生跟着崖冬换乘了一种轻便的马车,车轮全包裹上了厚厚的牛皮,轧在大青石打磨的地上,只有“沙沙”轻微的摩擦声。一路上,崖果竟然没有发现有一个活人影,直到路过偌大一个有几百尊大铜人的广场,有一队仪仗兵庄严肃立守卫在铜人中间的一座长明灯塔前。
“崖果,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太子崖冬见弟弟看铜人一付认真劲,于是问道。
“知道,这些都是为挈嗤国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烈士,停一下……”崖果不等马车停稳,跳下马车,因为他看到大哥崖南的铜像了,大哥的个子高,很好认。
崖果来到一座特别伟岸的铜人前抬起头,大哥手按玄铁刺,一脸严肃地往着前方。崖果想起自己赛马受伤后……“疼吗?果果。”大哥朝自己的伤口轻轻地吹着风,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天,崖果潸然泪下,他跪在大哥的铜像前久久抚摸着……
“走了,崖果,父王等急啦——”太子催促了三遍,崖果才从地上起来。
过了好久,马车终于在父王的寝宫前停了下来。
“你们进去吧!父王在等你们。”太子崖冬并没有下车。
娉娉两个态度极度谦卑的宫女,引着崖果和师傅走进“吟梦”殿。殿正中有股涌泉从一只仰天咆哮的袋狮口中汩汩冒出,驰波跳沫。转过一道海珠子帘幕,寝殿藻井紫檀条作格,精磨黄玉为板,榻台正中一丈宽的阔床,金丝楠木为柱,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狮子滚绣球,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榻边一只仙鹤口衔悬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似明月初升。案几边有一金麒麟,背上有一玉鼎,袅袅异香闻之清脑醒神。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瓣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暖玉凿成。如此穷工极丽,连活了一百三十多岁的神农丰老先生也是第一次见。
“父王,您在哪?”崖果见空荡荡的寝殿内并没有父王的身影,迫切想见到父王的崖果焦急地喊了一句。
“果亲王,袋狮王在后面的御花园里,请跟我来——”一名宫女声如黄鹂,听着悦耳。另一名宫女不知道在哪按动了机关,西边的墙壁显出一道门来,沿着木栈道走了三、五步,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