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莽是唯一没有到袋狮垒奔丧的王子,龙口关是挈嗤国的第一国门,没一个能征善战的王子守着,挈嗤国谁都不会放心。
挈嗤国的龙口关距离燿鸦国的龔山一百余里,是这块巨大大陆的最狭窄处,从东海到西海仅仅只有四十多里宽。造物弄人啊,如果大陆就此断开,两块硕大的“肥肉”之间没有拖泥带水留着这点皮毛粘着,燿鸦国和挈嗤国之间也许就不用打这么多年的仗了,又可以少死多少人?
经过多年的战火蹂躏,这段长方形的地域成了名副其实的无人区,原先居住此地的树顶土著居民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早被燿鸦和挈嗤两国同化了。五人区成了动植物的天堂,地面潮湿的树叶层下是又滑又软的泥浆和腐烂的木头。一团团的藤蔓和乱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都变得十分困难。落羽松、猴头杜鹃、树参、紫杉、红楠等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多到令人目不暇接,粗到让人瞠目结舌,在浓密的层层叠叠的叶子的遮掩下,阳光几乎照不到地面,偶尔透过几缕来,也是绿幽幽的透着无精打采。大榕树的气根如老人胡须在风中飘拂,树干有的贴地而生,有的斜出如飞龙破雾。树枝上发出的气生根从半空扎到地里,几百年来渐渐变粗,成为支撑树冠的支柱根,形成了独木成林的奇特景观,榕树的气根非常具有侵略性,附近不管多粗的树,只要被它的气根缠绕上,缠绵过后,愣把附着的大树都生生绞死。粗大的树杆一倒下,不到十天马上就附生长出无数的蕨、地衣和苔藓,再过一月左右就会被红火蚁啃得千疮百孔,人一踩上去,一脚陷出一个“灰坑”来。
东海一侧,地势高低不平,几座小山不高却斧劈刀削般陡峭,除了猿猴、狒狒能来去自如,人是无法通过的。西侧靠近西海岸的树林当中原本有一条六驾马车能过的运往行来便道,毁了无数次,又重修了无数次。这次燿鸦国归还龙口关,大军退守龔山的时候,再次把这条通道彻底毁了,一路挖了无数又大又深的大坑,雨季一场暴雨过后,山洪暴发,一串“池塘”成了笔直的泄洪河道。
龙口关副统刀狼带着三百多人的一支小分队进入这片原始森林里面已经多天了,森林里闷热异常,一群小伙子早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但蚊蝇实在太多,于是大家又都挖了沼泽地里腥臭的黑泥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都涂抹满了。
“我就不信,崖莽带人出来‘打猎’三天砍杀一百多只燿鸦猪,我却一个都捞不着,还白白损失了这么多的弟兄。”在这片无人区里,不时有燿鸦国的小股斥候部队前来龙口关前面偷窥,上月被这伙人抓走了一个百夫长,还有十来个在龙口关外巡逻的小兵。崖莽气不过,亲自带着三百人进到森林追击,一下把这支燿鸦斥候小分队给灭了,救回了所有被俘虏的挈嗤兵。
好跟崖莽斗狠的副统刀狼两膀闲得难受,五天前一听龙口关外的一个前沿观察哨位被燿鸦人端了,刀狼领着三百亲兵就追了上来。
没想到,燿鸦人上次吃了大亏,这次变得警觉多了,在撤退的路上挖了不少陷阱,设了很多的见血封喉的毒弩,刀狼的亲兵一下折了有十来个。
这下刀狼哪里还有脸面回到龙口关去,随身带的干粮吃尽肚子里的除外,剩下的全都发潮发臭了,谁都不敢吃,这种腐烂的东西吃进肚子里,不用燿鸦人来杀你了,拉肚子就能拉死你。
“副统,这里我们来过了,刚才我用小刀在这棵松树上留了标记的,您看这松树脂还是新鲜发软的。”一个千夫长用玄铁刺粘了一点,递到刀狼的面前。
“娘的,屁大点地方我们愣转了两天没有转出去。今天不走了,我们先找点东西垫垫肚子,天黑前,在这棵大榕树上搭出一个窝来,今天我们做回猴子,昨天被那几只火光兽整得一夜没睡。”刀狼一屁股重重坐在一根被雷劈倒的树杆上,没想到苔藓极滑,刀狼从树杆一下溜到了地上,一伙亲兵差点没笑出声来。
刀狼口中的火光兽是一种喜欢在燃烧的森林穿行的火鼠,重百斤,毛极长,细如丝,见水即死。用它的毛可制成“火烷布”,保暖性能极佳不说,这布还很奇特如果脏了用火一烧就可变干净。一位亲兵是位有心人,昨天大伙杀了那几只循着篝火过来的火光兽,吃了它们的肉,他还把火光兽的毛皮放在了自己包裹里,本来想带回去做成一条裤子,孝敬老寒腿的老娘用的。此刻他拿出一块兽皮铺在那棵倒伏的树杆上,“副统,来,坐这里舒服。”
“还有肉吗?”刀狼在没有路的树林里转了一天,早饿得流清水了。
“没了,副统。”那个千夫长把玄铁刺拔出刺鞘,“你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