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关点卯场——
与其说是两个男人在摔跤,不如说是两头野牦牛在角抵,一搭上手,崖莽就知道大牦牛这个愣头青用了死力了,一点都没有顾及到自己是挈嗤国的郡王,是个率领着千军万马,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大统领,大牦牛的十个手指头牢牢地抠进崖莽的两只肩膀上,崖莽一阵剧痛。
“大牦牛,加油!”大牦牛本队的一千名兄弟替他们的千夫长呐喊助威,声音浑厚。
“莽哥,加油!”崖果领着清风明月顿脚加力,童声清脆。
大牦牛犹如有南盈盈暗中助力一般,“嘿”地一发力,竟然把份量不轻的统领轮了起来……表演赛一下变成了实兵演练。转了四、五圈后,在速度达到最快的时候,大牦牛一撒手,崖莽远远地飞了出去。
崖莽一个漂亮的旋身,飘落在地上,哪想右脚底踩到一块小石块,身体一个踉跄,电光火石之间,大牦牛咬牙切齿地冲了上来,一掌击在崖莽的胸口,崖莽再次腾空,顺势一个兔子双蹬腿,踢在大牦牛的肚子上。大牦牛肚子一挺,崖莽获得的反作用力太惊人了,被弹开到一丈开外,还没等站稳,大牦牛一头撞了上来,胸部再次受到猛力一击的崖莽一屁股坐在地上。崖莽的屁股就像装了弹簧,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你输了——!”大牦牛大叫。
“哦——!”大牦牛本部一千人全跳了起来,因为照挈嗤国摔跤的比赛规则,谁的屁股先沾地谁就输了,崖莽扭头看看自己的屁股,确确实实粘满了灰尘,他大度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大牦牛你娘的,你够狠,天意啊!我没有踩在石头上,岂能输你,下次跟你比比兵器。”
大牦牛哈哈大笑——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美人南盈盈终于成了自己的老婆,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吗?一想到南盈盈迷人的鼓胀的胸部,大牦牛抬头看了看天上渐渐发白的太阳,老天爷啊!你老人家就赶快落山吧!
崖果和清风明月见崖莽哥哥输了,心情更加地不好,就在军营里四处闲逛起来,虽然不时能见识到新奇的东西,譬如在大厨房里见识到了用大铁锨炒菜,用大油锅整条煎炸比他们个子还高的海鱼,还有许多稀奇古怪模样离奇的兵器什么的,但朝夕相处的师傅不见了,心里总是不得劲,空落落的。
黄昏时分,花枝乱颤的南盈盈被士兵们用一顶插满鲜花的轿子抬进了架好篝火的大军营……
崖果和清风、明月不止一次爬到城门楼,远眺那片绿油油森林,师傅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呢?
此刻身在密林里的神农丰正进入到忘我的工作状态,忘记了日月星辰,忘记了肚饥口渴。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才往南走了不到三十里,就发现了不下五十种自己从没有见到过的植物和动物,简直到了目不暇接的地步。几百年的隔绝,这里的生物呈现出一些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特性来。
每发现一种新的植物,他总要用小树枝仔细地把它的四周清理出来,如果植株不大,他就用自制的竹刀一点点把根部的泥土刮掉,把整棵植物连根挖出来,包上松软的苔藓地衣,放进临时编的竹背篓里。如果植物过大,他就先采撷几张叶子带上,然后在四周做上记号。
一连几天,神农丰饿了胡乱摘点野果充饥,渴了喝口溪水,他几乎就没睡觉。
密林里光线再次渐渐明亮起来,大背篓终于装满了,神农丰淌进一条溪水里,洗了把脸,他一下闻到了水里的一股血腥味,神农丰警觉地从溪里上来,把背篓藏进乱草丛中,他一跃跳上了一棵高大的柘木。
神农丰眼睛里看不到什么,但能听到细微的杂草晃动的“沙沙”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一把玄铁刺“宕”地一声,从杂草堆里扔了出来,接着是神农丰刚才藏在草丛里的竹背篓像被土拨鼠顶了一头滚了出来,那些神农丰视为宝贝的珍稀植物滚了一地,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伸了出来,他上身赤裸,挣扎着朝那条小溪爬去。
那人把头浸到水里,像头渴坏了的大畜生,牛饮起来。好半天,那人转过身来仰天躺着,他的双腿至少被箭射中了五箭,鲜血染红了大腿软绵绵的。神农丰弄不清楚树枝下的人是不是燿鸦人,周围是否还有其他人,他看着那人从腰间解下一个牛皮水囊,一翻身把干瘪的水囊灌满了水,拖着玄铁刺挣扎着沿着原路爬进了草丛。
神农丰重新把宝贝整理好,沿着泛着白边的青草悄悄地跟了上去,在一棵菩提树下,刚才那人正往一个靠在树上的人的嘴里灌水。靠在树上的人身穿挈嗤国高级军官特制的银鳞软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