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珠见燿鸦军终于撤退了,一屁股坐在城墙上,这才发现自己负伤了,大肚子被一支乱箭拉了个血口子,汗水连同血水一起往下淌,火辣辣地疼。
“崖院长,您受伤了,别动,我给你包扎一下。”强巴扔下手中的弓箭,掏出腰间神农丰研制的急救包,两瓶挈嗤白药全倒在崖珠的伤口上,用棉花压在上面,再用纱布包好。强巴对这位院长的未雨绸缪的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不是他用大门板收集到用之不竭的雕翎箭,今天战斗的胜负就很难预测了。
“拿水来,崖院长受伤了。”一名弓箭手飞似跑下城墙,不一会儿端来一瓢水,强巴把急救包里“长眠果”提炼的口服药丸递给崖珠服下,崖珠疼痛感一下减轻不少。
“谢谢!谢谢你!”崖珠久渴的喉咙得到滋润,总算又能发出声音了。
“别管我,你带人仔细搜查瑶溪垒,别放跑了一个燿鸦人。”崖珠担心刚才冲进垒内那些人没有彻底消灭,要是放起火来,损失就大了。
“是——!”强巴领着一千多名弓箭手受命而去。
空荡荡的城墙上,只剩崖珠一人,他想站起身来,发觉自己的两腿像灌了铅般沉重,他干脆躺下,第一次参加战斗,总算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案。大檑木的绳索用麻绳太弱了点,下次一定要改用铁链子,还有就是自己的身体,看来一定要减肥了。崖忍要是能把燿鸦水军的后路截断就好了,最好是能把那些船只全烧了,这十来万的燿鸦水军就无路可逃了。
一想到这,崖珠一翻身爬了起来,“来人哪!快来人——!”城门下一个跟随老姬奋勇跳下城墙,崴了脚的教头,正在帮助一个受了重伤的士兵包扎,听到了崖珠的呼喊,抬头看着崖珠。
“赶快找匹马,追上崖主帅,让他派出骑兵直插海边,烧掉燿鸦人的船只……”崖珠急得脸都红了,他再一次后悔没有把减肥坚持下来,要是自己能骑马,就不用干着急了。
“是!”那名教头一瘸一拐,转悠了好久,哪里能找到马?眼看一队骑兵远远过来,急着迎了上去。
原来是先行撤离的袋狮王崖冬见燿鸦人退了,领着二百名禁卫赶了回来,崖珠看着那名教头,借到一匹战马飞驰而去,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其实,崖珠是多虑了,弟弟崖忍的军事素养在挈嗤国是数一数二的,他一见燿鸦军攻垒失败退下来的第一时间,让五千骑兵继续保持对燿鸦军的追击,自己亲自带着二千骑兵直插海边去了。
商震发现了崖忍的意图,差出唯一的一营骑兵向海边增援。
商震大将军的高明之处在于细微之处,崖忍好不容易赶到海边的时候,所有的船只远离海岸线,在离岸边一里左右的海里,远远下锚,别说烧船了,连蹶张(手足并用张弦的一种强弓)弓都射不着。
“弟兄们,我们绝不能让这伙燿鸦人上船,列冲锋队形——!”崖忍看着越来越近的一彪燿鸦骑兵,挥着玄铁刺第一个冲了上去,两队骑兵很快在海滩上绞杀在一起。
海里的船只开始起锚,准备接应,背靠大海的挈嗤骑兵很快处境不妙,背后已经有弩炮发射的铁矛飕飕飞来。
“散开,跟燿鸦人搅到一起……”不用崖忍吩咐,这些跟崖忍主帅一起杀到海边的教头,实战经验都十分丰富,机灵地四散开来。
崖忍身边的四个贴身护卫,尨大、皮丸、黎石、丰寿从始至终都围在崖忍主帅的周围,但就在这一刻,崖忍冲进了燿鸦骑兵当中,被一群挈嗤骑兵围住,看崖忍的金头盔装束就知道这是一条大鱼,燿鸦人像群咬着骨头不松口的野狗向崖忍咬来。
燿鸦骑兵不知崖忍的武功了得,手中的玄铁刺更是挈嗤国名器,削铁如泥的玄铁刺舞得水泼不进,一下被崖忍劈死十几位,惨肢断腿到处乱飞,更多的燿鸦骑兵加入战团。
崖忍的四名护卫不要命地想往里冲,但全被挡住了。
尨大真的急了,一刺了断当面之敌,他站到马鞍上,大喝一声奋力一跳,从燿鸦人头顶跳进包围圈的尨大落在崖忍的马前,一个前滚朝四周乱纷纷的马脚削去,尨大的一张豺狼脸扭曲地变了形,看上一眼令人终生难忘。
皮丸等其他三个护卫,见尨大得手,形成一个三角更加凶狠地朝包围圈一点突来,里外夹击,终于看见主帅的身影了,他的战袍已经粘满鲜血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唯有那顶金色的头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靠岸的燿鸦水军的船上,跳下五千多步兵挺着长矛杀向挈嗤骑兵,本来人数就处于劣势的挈嗤骑兵们,开始露出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