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瑶溪垒的商震,在长岛等了一个多月,副将索砮回燿鸦国黛垒接家眷的船队一去不复返。接连派了二拨船潜回黛垒打探消息,说是索将军早已经把家眷接到船上了,并说燿鸦国的东路十万水军已经全军覆没,门神护国将军也已经被挈嗤人俘虏。
一定是在海上遇到危险了,月中那次突如其来的海啸,一下把停泊在长岛港湾的一千多条船只拍碎了五、六成,卷走二万多人,商震判断索砮极有可能也没能躲过这次劫难。可惜了啊!一位忠勇的部下还有那几个千娇百媚的小妾就这样葬身鱼腹了。
进退维谷的商震,犹豫了三天之后,又和长岛上的几个老渔夫彻夜聊了一晚上,终于下定了决心,与其回燿鸦国接受不可预知的结果,不如按原计划乘风破浪博一把去大西岛开创自己的未来。
整个长岛立即忙碌起来,岛上的大树,一天之间就被砍伐殆尽,全部用来修复和加固船只。岛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装上了船,几百匹军马全被剥皮后熏成了肉干,尤其是淡水,长岛上那眼出水量惊人的井水几乎被舀干,商震知道在海上缺淡水的致命性,他特意吩咐十只大渔船,其他什么都不装,只装淡水。在杀马祭海神之后,商震大军带上五千多年轻女人和长岛上所有渔夫和渔网,向谁也没去过的大西岛出发。
长岛上除了留下几千伤兵和十几条破渔船,几乎什么都被商震带走了。
就在商震领着浩浩荡荡向大西岛进发的时候,崖果他们的两条失去风帆的渔船,被动地被一直往西的强劲洋流裹挟着,漫无目的地飘荡在无边的海面上,又过了半个多月。照大番的估计现在离燿鸦和挈嗤至少是在四千多里之外了。
莫家四兄弟在有经验大番渔夫的指导下,很快成了捕鱼高手,连捞带钓供应几十人的食物不成问题,只是每天都吃鱼,每个人只要闻到鱼腥味就一阵反胃,彼此说话之间都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每个人的嘴角全都溃烂了,一说话嘴角就流出血来。还有一个最严重的问题,天气似乎越来越冷,为了取暖和蒸馏淡水,大番家的那条破渔船差不多能拆下来的东西全拆了当柴火烧了,再继续拆船就要沉了。
崖果答应回挈嗤国补偿大番家一条新渔船后,大番才同意,把整条船全拆了把木板装到大渔船上面,船的大龙骨拿绳子绑着拖在大渔船的后面,崖果又减少了每人每天的饮水量,也不知道还在海上漂流多少天,崖果一点都不敢马虎。
“果亲王,今天船几乎是原地不动了,你看——!”大番拉着崖果来到船边,把鱼竿伸进海水里,崖果一个出海的外行都看出来了,鱼竿在海水里并没有拉出一道波峰来。船上正在吃早饭的人几乎全都围了上来。
“怎么办?”大番问果亲王,崖果知道船只如果一直往西,能遇上大西岛和陆地的机会就一直有,现在船停下了或到时候被海风刮向其他方向了,等柴火烧光的那一天,那逃生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大伙儿全把目光投向崖果。
“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张风帆,我们既然已经往西走了将近四千余里,那我们就保持正西的方向不变,一直往西走到底,如果大西岛真的存在的话,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能看见它的。”崖果朝大家说道。
那二十来名商震和索砮的妻妾们,马上行动起来,把随身携带的四季衣裤不论质地全拆了,硬是用鱼刺当针,渔网当线,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缝制了一张五颜六色的风帆,只等起风。
有位商震将军的小妾心灵手巧,看莫家四兄弟衣不遮体,像叫花子一样靠披着发出霉味的羊毛毡抵挡滴水成冰的鬼天气,就用一些多余的边边角角布料,替四兄弟每人缝制了一套衣服,除了布料颜色花里胡哨点以外,大小倒是挺合身的。等莫家四兄弟穿上这身很有特点的衣服后,全船的人顾不得嘴角疼痛和身处困顿,全都咧嘴大笑。
就在风帆做好的第四天日中时分,“大家准备!升帆——!”正在船头严密监控天气的大番眼见东南海面的上空,云雾蒙蒙起来,大声喊道。
莫家四兄弟就像大番雇佣的苦力,“呲呲”拉着绳子,把一张巨大的风帆升了起来。
“动了,船动了,大家快来看——!”几个稍大男孩眼瞅着船头犁开两道白色的浪花,激动地顿脚大叫,大渔船速度越来越快。
“莫老弟,快降下风帆到一半高度的位置。”大番见海风有加大的趋势,他怕风帆承受不了。
“你们全都坐到左船舷去。”大番看了一眼即将窜入云层的太阳,朝船上其他人发号施令,包括崖果,大家一起跑到左船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