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莽的中军在第二天的日出时分到达了黄铜垒，听弟弟崖布说第一次攻击失败后，并没有过多责备弟弟，倒是那几个大意招致失败的千夫长见崖布主动承担了责任，感动之余纷纷请缨发动第二拨攻击。

大型云梯和抛石机全推了上来，就在挈嗤军列好队形，准备吹号进攻的时候，黄铜垒的北门突然打开，巨大包铜木门为了防火涂得厚厚黄泥纷纷掉落，露出大如牛眼的密密麻麻的浮沤钉来，二千燿鸦军排着整齐的四行纵队鱼贯而出。崖莽示意暂缓进攻，百万大军压境看来燿鸦人想投降。

不一会儿，两个步兵方阵出现在崖莽的面前，两个方阵的服装一红一黑，红装方阵横竖像刀切豆腐般整齐划一，士兵们手擎长矛腰挂牛尾刀，一看就是燿鸦的正规野战军。黑装的方阵勉强能算是个正方形，士兵手里兵器杂乱，甚至有用挈嗤国制式武器玄铁刺，估摸着这是黄铜垒的民防武装。黄铜垒城墙上冒出无数的人头来，朝垒下探头探脑，看衣着都是些平民百姓。

梅五里单骑向崖莽的中军袋狮大旗跑了过来，离开披挂着金灿灿黄金甲的崖莽统领还有十来丈，梅五里勒住缰绳大声喊道：“我是黄铜垒最高军事长官梅五里千夫长，挈嗤羊，敢出两千人和我们来个生死决斗吗？不敢的话，尽管全军压上，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能听清梅五里喊话的挈嗤士兵全都心里一颤，这人胆也太大了，敢在数量百倍于己的大军面前叫阵。

“你们谁敢上啊？”崖莽强压住内心的冲动，听到梅五里狂妄的叫阵，崖莽真想亲自轮起五百斤镔铁棍横扫过去，但作为统领百万大军的主帅，他只能冷冷地转头问身边的将军们。

崖布何尝不想亲自领兵上去，把这两丘燿鸦国的“韭菜”统统割了，但他手下全都是骑兵，以二千骑兵和二千步兵决斗，就算取胜了又有何值得高兴的呢？他狠狠地一鞭子向空中抽去，清脆的空爆声，吓得梅五里的坐骑往侧面跳开了三、四步。

“奶奶的，都是些娘娘腔……”梅五里哈哈大笑，他还在想方设法激怒挈嗤人。

“崖统领，我们两营兄弟愿意和燿鸦猪决一生死。”两名步兵方阵的千夫长催马过来请战。

“崖先锋，我们愿意弃马和燿鸦猪斗这一场。”几名首战落败的千夫长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看到这雪耻的机会岂能不争取？

“哥，我是先锋，这任务你不能给了别人。”

崖布不管哥哥崖莽同不同意，跳下马来，把身上的铠甲都剥了下来，秋日的阳光下，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发亮，肌肉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使人感到一股充沛的生命力量，“兄弟们！跟我上。”

第一、二、三营的骑兵们纷纷跳下马来，学着崖布的样子把身上的铠甲全都脱了下来，人数远远超过了二千人。

“好，好，好得很！”梅五里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打马就走，不用他吩咐，燿鸦国的两千步兵开始脱去甲衣，黄铜垒上传来阵阵欢呼声。

“列阵！”崖布目的很明确，他就是想燿鸦人好好数数，他们也只用两个方阵。

崖布在胳膊上缠好精铜链子，走在第一个，三名千夫长手里的玄铁刺斜指地下，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两个赤膊方阵缓缓向梅五里的两千人逼近。

四千赤膊男人心境各有不同。

二千燿鸦普通士兵都知道垒破也是死，能有这么一种轰轰烈烈的死法无疑是光荣的，在自己死前能拉几个垫背的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有梅五里心里最清楚，他只有选择这样一种死法，五、六万黄铜垒的普通民众还有一线活下去的机会。要不然黄铜垒一被攻破，杀红眼的挈嗤人一定会大开杀戒的。

二千挈嗤普通士兵大多数是为一雪昨天的耻辱，也有一小部分是想尽快把眼前碍手碍脚的燿鸦兵统统杀光后，可以尽快吃早饭去。崖布却是输不起了，如果今天再输一阵的话，他就无脸再做攻营拔寨的先锋将。

梅五里跳下马来，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跟了自己几年，就让牠活命去吧！

梅五里把上衣撕下，抽出斩骨刀，迎着崖布冲了上来。

四千赤膊男人绞杀在一起，就像两群争夺地盘的猿猴，刀刺相磕声，沉闷的发力声，骨骼断裂声……唯独没有呼痛喊娘声。

梅五里离开崖布还有两丈远，崖布的链子像条毒蛇舔向他的脚腕，他跳起落地时，崖布的铜链子如有灵性一般，回抽时正好锁住了他的双脚。崖布发力一拉，梅五里在身体失去平衡的最后时刻，把手里的斩骨刀奋力朝崖布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