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番掌舵的这艘先登乘风破浪如同离弦之箭，这时海面上的北风已经相当大了，火炮要射中一条在风浪里穿梭的船，难度相当大，没有划桨手的燿鸦火炮船仅靠风帆动力很快被拉开了距离。

“算了，放它走吧，别浪费铁弹了。”虢成把脚上粘满石坑油的靴子脱了下来，扔进海里。“把甲板上这些脏东西拿水冲洗干净。”

落水挈嗤水军，纷纷往燿鸦船游来。虢成正准备下令救人，伏击挈嗤水军的最高军事长官侗疯子的命令下来了：“风浪越来越大，所有船只即刻返回黄铜垒，一个挈嗤人都不允许救。”

十一条燿鸦船转向驶往黄铜垒，海面上数千挈嗤水军绝望的呼号甚至压过了涛涛白浪。

沿着海岸线顺风驶出十多里，敏章统领才把所有幸存的战舰聚拢在一座离岸不远的小岛避风处。损失太严重了，大楼船损失过半，各色配属艇因为冲得太快靠得太近，只剩四分之一，最可恨是那条载着仇人的渔船又被燿鸦人救了回去。

敏章登上“天鹅号”把所有船长都召集在一起，召开了议事会。

“我们舰上有充足的食物和淡水，等风平浪静后，我们绕过黄铜垒海域就能顺利回到挈嗤国。但是大家想想，只要有这十几条燿鸦国的火炮舰在，我们迟早还是会被他们轰到海底去的……”敏章示意船长们随意享用桌上的水果，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不知各位有没有勇气跟我一起干？”

“敏统领请下令，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们跟您一起同进退。”

“燿鸦水军今天取得了大胜，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已经落荒而逃。今夜海上有风浪火炮舰应该全回到黄铜垒码头避风去了，我们趁着夜色悄悄返回黄铜垒，我想这一记回马枪刺去一定会有奇效的……不把他们的火炮舰击沉或缴获替崖科力号它们报仇，我誓不为人！”敏章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一盘滚圆的大石榴全滚到了桌子底下。

说干就干，所有的划桨手都饱餐了一顿，敏章还特意下令每条舰上都发了一桶醉死牛给划桨手，这顶风的几十里，全靠他们了，不能在天亮前赶到黄铜垒，这一反击计划就要落空。

所幸敏章的残余舰队出发的时候，风力小了许多，所有舰艇的畜力大转轮隆隆转了起来……

紧赶慢赶，总算在鸡鸣时分来到黄铜垒海湾，实行灯火管制的舰队停止了发出巨大声响的大转轮，静悄悄地飘在海面上。

敏章看到黄铜垒的码头上灯火通明，被自己俘虏的那一百多条渔船正在卸货，那十几条装着火炮的战舰原本就是渔船临时改装的，两种船只混杂在一起，事情一下变得有些棘手。

派出蚱蜢侦察一下无疑是最稳妥的办法，但万一被燿鸦火炮舰发觉，奇袭行动只能变成强攻，那样的话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

敏章没有再犹豫，挂起表示全力冲击的三色灯笼，指挥舰队的所有船只成横列向停泊在黄铜垒码头一百余艘燿鸦船猛扑过去。

离开燿鸦渔船还有一百多丈，燿鸦人还没有发觉已经大难临头。

“石坑油瓦罐发射！”

“硫磺粉瓦罐发射！”

敏章等三轮瓦罐发射完毕，紧接着下达了发射火箭的命令。

“火箭发射！”

一支支火箭从躲在黑暗处的挈嗤战舰的床弩上发射出来，很快不少的燿鸦渔船燃起了大火，火借风势，相邻的渔船也都着了。

有了明亮的火光指引，挈嗤水军的犀牛角紧咬住几条试图解缆逃走的燿鸦渔船，三下五除二，就把它们撞沉了。

“快跑啊！挈嗤人打来了。”码头上的人迅速逃进了黄铜垒。

天鹅号等几艘大楼船借着火光，更加精准地把石坑油瓦罐送到了没有着火的燿鸦船上，见几乎所有的燿鸦船都燃起熊熊大火，连码头上都腾起冲天的火墙，敏章终于大大地舒了口气。

“吩咐下去，让他们抓几个俘虏过来。”敏章想证实一下，燿鸦的火炮舰是否已经全部葬生火海。

很快一条赤马舟从海面上捞起了十来个燿鸦人，送到了天鹅号上。

敏章看着水淋淋，浑身颤抖的一群燿鸦人，嗖地抽出玄铁刺来，不分青红皂白朝一个跟自己的杀父仇人长得些许相像的老头胸部刺去，玄铁刺猛地抽出后，那老头扑通跪下，慢慢倒在甲板上，不停地抽搐着。

“有谁知道燿鸦的火炮舰在哪？我可以饶他一死。”敏章铁青着脸，连天鹅号上的挈嗤水军都忍不住牙齿发颤，敏统领这么凶残的一面，他们也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