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燿鸦屡试不爽的油瓦罐又砸了过来,在马车前后两百丈的的地方,瓦罐扔过来更是如同雨点一般,很快两处大火,把门神主帅的马车和前后军都挡住了。
没等蹶然遇袭的燿鸦军做出反应,崖怒和崖布一左一右率领两万人从丛林里呐喊着冲了出来。经过短暂的白刃战,马车周围的燿鸦士兵很快就被消灭,孤零零的一架马车停在大道中间,崖布不敢耽搁过多时间,冲上去,一链子抽去,马车的厢体裂开,大家顿时都傻了眼,马车里叠满了装着粮食大麻包,一个里麻包里像水一样流出雪白的麦粉来。
“撤!大家赶快往东撤退!”崖布听到丛林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大喊:“快!快!”
燿鸦的前后大军,像两条蟒蛇首尾卷了过来,一下把崖怒和崖布的区区二万人裹在了当中。崖怒和崖布奋力冲出一个缺口,领着剩余的五千余人,像密林深处窜去,五万多燿鸦步兵紧追不舍……喊杀声渐渐被风吹树林的“沙沙”声全部遮盖。
被挈嗤军点燃的那两处大火,滚滚的黑烟连远在三十多里开外的敏章和他的五千伏兵都看见了。参与过战前计划制定的敏章知道,这是崖怒对燿鸦主帅发动的伏击计划,如果知道在这次战役中,燿鸦人已经装备了火炮,而且威力又是如此大,首要伏击的目标就应该是针对这些火炮。
大火整整烧了两个多时辰才完全熄灭,丛林被烧出两大片空地来。重整旗鼓的燿鸦大军继续向龙口关挺进,等到第二天临近黄昏时分,敏章派出的临时斥候才回来报告,火炮营的上百辆马车离他们的伏击点还有十里。
“大家抓紧吃点东西。”敏章知道这次的伏击行动凶险无比,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燿鸦人一定会加倍小心的,大家的这顿晚饭很可能就是人生的最后晚餐了。可惜了啊!这些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水军,脚趾头之间都能塞进鹅卵石能稳稳立于战舰上的特种士兵,而今天却要将他们当成普通的步兵来使用了。
“来了!敏统领!”一名斥候爬到敏章的身边,一抹斜阳透过荆棘照在那名年轻士兵汗津津的脸上。看他的年纪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和自己的小儿子的年龄差不多,敏章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知道了,一种父亲的情感油然而生,他的眼眶顿时有些湿润。
离开只有十来丈了,敏章手一挥,几百名士兵抬着两棵粗大的栎木冲了上去,敏章手里的箭一下射中为首的那辆马车夫的太阳穴,那名士兵滚落马车的时候,手上的缰绳一带,那辆马车一下横了过来,就在同时两棵栎木像攻城锤一样凶猛地冲上大通道,士兵们一撒手,两道超大路障一下设置好了。
走在火炮营前面的侗疯子,听到异响,回转马头大声叫道:“有人偷袭!杀呀!”
大通道两侧的登船手们,能在上下左右不停摇摆的战舰上射中百步开外的“头靶”,在如此近的距离发射,自然是箭无虚发,侗疯子不愧是老金隼王的禁卫出身,就在发出警报的时候,手里的斩骨刀一挥,挡开了射向他巨头的三支利箭。
每人射完三箭,依照敏章的预先安排,二千多名登船手点燃手中的火把如离弦之间扑向那一百多辆拉着火炮的马车,所有马车很快燃起大火,受惊的马匹想跑,全被登船手们刺翻在地。跟崖怒崖布他们不同,这些登船手在忙着“干活”的时候,嘴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等侗疯子他们想绕过路障,杀向这些挈嗤偷袭者时,做事很有章程的敏章早在前后两头各布置的一千多名箭弩手,手上的箭镞一下全射了出来,侗疯子顾得了自己顾不了他的坐骑,他的马在连中了十多箭后终于倒下,把侗疯子摔出三丈多远,更多的燿鸦士兵呐喊着冲了过来。
“撤,大家按照计划撤!”
就在敏章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马车上装的大量黑火药,发生了连续的巨大的爆炸,离马车最近的近五千名登船手一下被震死震飞震晕了三千多人,超过一半的士兵被猛烈的气浪剥得连短裤都不剩,有一架七百多斤的三眼火炮飞上了路边的大树杈,看上去着实有些匪夷所思和触目惊心。
敏章被震出五六丈开外,头部撞在一棵树上,一下晕死过去。
几名同样被震得七窍流血的登船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空着手往丛林深处就跑,一脚绊在敏章的身上,待看清楚是敏统领后,其中一人奋力背起敏章,如同一只灵活的野猪,钻进平时不敢钻的荆棘丛,一闪不见了身影。
听到队尾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门神知道火炮营出事了,已经快看见龙口关城门的门神主帅扭转马头,回到了被炸得一塌糊涂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