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隼垒的盛夏就算是在大宇宫的湖心岛也热得够呛。尤其是听到那一声声蝉鸣,简直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的地步。
葛伯把自己关在文澜阁边上的当值间里,一碗冰镇绿豆汤里面的冰块早就化了,葛伯也没有动一勺子,云舒茶馆“倒闭”使他感觉身处冰窟,第六感强烈地告诉自己,危险正逼近自己。小宇宫管家跟金隼王的谈话内容葛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天当值的两名年轻阉人一脸愤慨地把桑管家在文澜阁的丑态在葛伯前面演示了一遍,葛伯赏了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
“葛大人,金隼王唤你。”黄昏时分门外的阉人推门进来。
葛伯进到文澜阁的时候,门神主帅正和金隼王正在热烈讨论偷袭挈嗤国天鹅湖造船工场,见葛伯进来,阿犁赫说道:
“叔,盛夏用兵将士们太苦了,过了溽暑,最好是过了肇秋再说吧。”
“金隼王不能再耽搁了,我们不能坐观虎大,等挈嗤国的千艘战舰……”门神见葛伯进来及时地停止了自己的话。
“葛伯,这天太热了,你把文澜阁的东西整理一下,马上移到冰屋去批奏。”
“是!”葛伯眼睛瞟了一眼书桌上那份摊开的纸上。
“叔,明天朝会上我们再议吧!这鬼天气太热了。”金隼王匆匆合上文件和门神一起出了文澜阁。
葛伯并没有去翻动那份文件,虽然他知道那是一份极具价值的情报。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出了问题,他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来。
“来人哪!把书桌上的东西整理好,送到冰屋去。”葛伯头也不回出了文澜阁。
鸡鸣时分,一夜未眠的葛伯刚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立马又坐了起来,就像被凉席上叉紕的篾刺到一般。
葛伯想了一夜的问题终于灵光乍显有了答案,虽然侍奉新金隼王时间不长,但对于这位少主的脾性葛伯自忖已经摸得十分熟悉,一向勤勉的金隼王是绝不会因为天热这么个理由中断军国大事的,这工作态度绝对有问题。
是自己暴露了吗?还是金隼王在试探自己?不管是什么原因,当务之急是自己的所有行动必须立即停止,一步不慎势必招来杀身之祸。在安排好金隼王到冰屋批奏后,葛伯以受杖后身体不适为由,向金隼王告了一个月的长假。
冰屋里,凉气飕飕的,只剩金隼王和门神叔侄二人。
“叔,您这下应该放心了吧?葛伯怎么会是奸细呢?”金隼王和门神已经得到密报,葛伯在文澜阁没有去动过书桌上的任何东西,在冰屋里也没有。
“金隼王,能在大宇宫潜伏几十年的人是不会轻易让人抓住把柄的。不管葛伯是不是内鬼,我们从今往后都需防他一手,为了以防万一您身边还是换个人吧?”门神是个多疑的人,他没有像年轻的金隼王那样容易打消自己的狐疑。
“叔,我看暂时先别动他,如果葛伯真的如您所说是内鬼,他应该还有可以利用价值。”金隼王见叔叔在认真听自己讲,继续说道:“等我们用完后,再杀他也不迟,今后重要的事情我不会再带到冰屋里处理。”
门神没想到侄儿有如此见解,“金隼王英明,如此安排甚好。”
“叔,挈嗤国不买我们的木头,我们的怒汉战舰怎么办?”
“再缺不能缺了战备的银子,这几天我和户部的几位主官想了个办法,老百姓家里没银子,可以借银应急,我们为什么不能举债造舰呢?我们第一期发行五千万的国债,分五年还清,参考他们钱庄的利银,我们只要比钱庄的利银多出一分,不愁拢不到银子。”
“这办法行吗?会有人买这个……国债吗?”金隼王好奇地问道。
“行,大正钱庄柳掌柜愿意用钱庄里富余的银子认购了一千万,我今天已经和他谈过了。”门神答。
“好,那就照你们议定的办法做,我马上下诏。”金隼王摊开纸来,“五千万够了吗?确定能在五年内连本带利还给他们银子吗?”
“完全可以,户部已经仔细核算过,留了足够的余地。这是第一期,如果万一有灾年出现,我们可以靠发行第二期,先把第一期的还上。”
“能借少点就少点,我看先发行四千万吧,这一千万我来解决。”金隼王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一下写了两张,递给叔叔。
“这怎么行呢?大宇宫减少一千万的开销,连基本开销都维持不了。”门神看到第二张纸写的是减少大宇宫费用支出的诏书,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