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昆又是一夜没睡,杨林领着一万多残兵败将来到银色海滩边那个叫大草的小渔村时,岸昆铁青着脸,情绪恶劣到了极点。
七、八天来好不容易取得的一点战绩,却在一个白天输了个精光。初登挈嗤国银色海滩时的豪情壮志早在白天就烟消云散。岸昆明白,海滩上储备的炮弹被挈嗤小分队炸毁后,火炮营的那点弹药得省着用,明天这场恶战一定是一场硬碰硬的恶战,岸昆把手上的部队调整就位后,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推演明天的战斗,偏偏这个杨林叽里呱啦吵得他无法静下心来。
“我没想到,挈嗤俘虏是如此的言而无信……”
杨林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五遍,岸昆挥了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个杨林凭着在黄铜垒护卫当时还是太子的阿犁赫有功,几年内就位居二等镇国将军。几天前岸昆叫他留守舟垒的时候,还十分地不情愿,一付大材小用的委屈模样。岸昆深深自责,这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根本就不能带他上战场。
“明天你部位置在石墙南端,那里有片红树林,退潮后挈嗤军有可能从那切入,你协助石将军防守那一段……石墙虽然已经加固了一部分,你们连夜还要对红树林做一些防御工事,你先下去吧!”
“岸大将军,战报上能不能通融一下……”
“杨将军,我看在你和我父亲同辈的份上,军情紧急暂时不处罚你已经有悖军法,你还想本大将军替你背黑锅不成?”岸昆怒气冲冲地挥袖而去。
半夜时分,浓重的雾气把银色海滩一带笼罩得一丈开外,根本就看不清楚人影,岸昆赶紧下令,各营点起无数的篝火来,驱赶浓雾。
太阳一升起,雾气很快散去,燿鸦军很快就发现,无数的挈嗤骑兵,列着整齐的队形,出现在他们防守的十多里阵地的正面。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了十几架抛石机,看样子今天挈嗤人要强攻了。
昨天晚上,舟垒附近的几个大垒派出的援兵,顺利抵达舟垒,人数有十六万之众,士兵的战斗力虽然不强,却来了三名骁勇善战的猛将,让崖章的信心大增,他们是五哥崖丹的几名贴身护卫,哑巴津刚和云去、云来两兄弟,他们三个追捕刺杀崖忍的凶手——铁手,已经快二年了,这几日正在舟垒附近的马镫垒,一听舟垒有大批燿鸦军登陆,主动找到崖章要求参战。
一百多只响螺齐声吹响,挈嗤骑兵依照昨天布置的方案,各部缓缓进入自己的攻击位置,在十多里的正面,崖章把进攻部队分成了五支,就如一只岔开五指的手掌。这样的安排主要是为了抵消燿鸦军的火炮威力,因为几十万人捏成一拳发起集团冲锋的话,密度太大,在装备了开心弹的燿鸦火炮的轰击下,容易造成重大伤亡。
就在崖章下令击鼓进攻的时候,燿鸦军防守阵地上出来一位金甲少年将军,他的马是燿鸦名驹寒雪宝马,名曰:腾雾。将军手上的兵器全称叫:铁脊蛇矛。
只见他缓缓而来,在离崖章中军不足三十丈的地方勒马站定,“我是大燿鸦中军大将军岸昆,有人愿意和我单挑吗?”
这种单枪匹马挑阵的战法,许多年前很时髦,每一次大战前,总要演绎一出这样的大戏,但自从有了火炮后,就鲜有人这样做了。在大家的记忆中,几年前岸昆的父亲岸干在挈嗤国三百里城墙中大门和八王子崖图战过一场,最后两人都落了个惨死。
今天岸昆来这么一招,绝不是心血来潮,实属无奈之举,他在发现挈嗤军分成五个不分主次的进攻方向后,他要拖延一点时间,让火炮营重新部署位置。
崖章抽出怀里的手铳,“砰”地一枪打在离岸昆坐骑不到三尺的地上,“岸家小子,你那点鬼伎俩只能蒙骗三岁小孩,你是要给你的火炮营赢点时间吧?快滚……”
“进攻——!”
崖章不想给燿鸦军一丁点时间,他一声令下,十几面牛皮鼓“通通……”响起,五路挈嗤骑兵扬鞭跃马冲将出去。岸昆一转马头狼狈地转头就跑,挈嗤军中路的先锋崖锐早就对前面那个背影恨之入骨,死死跟在岸昆的后面,无奈岸昆坐骑脚力惊人,很快被拉开了距离。
十多里宽的战场杀声震天,燿鸦火炮集中在中路,刚开始顾忌岸大将军,没有开炮,眼见岸大将军已经跑回自己的阵中,上百门火炮一起发出了怒吼,开心弹落地,一炸一大片。
“冲啊!靠近燿鸦军,他们的火炮就没用了。”
跟在崖锐后面的兰艾大队长和十几个千夫长齐声呐喊,惯于战阵的挈嗤骑兵其实谁都看出这点门道来了,奋力催马向前,很快就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