挈嗤国西海岸打得热火朝天,东海岸却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崖果带着清风和明月从东海垒上岸时,码头上除了看到几个脏兮兮的流浪汉正在暖洋洋地边晒太阳边抓虱子外,再无其他人。
“老哥,请问城里还有马卖吗?”清风明知道这一句显得多余,但还是问出了口。
“师兄,有马莫大哥他们还用乘船赶路啊?你这不是多余吗?”明月把背在身上的包裹带子解开重新系了一遍。
“马?”几位流浪汉相视一笑,其中一位指了指披在自己身上的一张血迹未干的狗皮说道:“呵呵,这是东海垒最后一条狗。”
“老哥,这些房子怎么全塌啦?”崖果看到街面两边有不少房子倒塌,不解地问道。
“小伙子,这是被前些日子天崩地裂震倒的。你问四傻,他们哪知道?”崖果背后有一个声音回答道,他转身一看,是一名老翁。
“小伙子,你们快走吧!燿鸦人都已经打到中大门了。”
“多谢老伯提醒,大家都跑了,你们怎么不走?”
“我和老伴是走不动了,他们四兄弟从小就没有离开过东海垒,出了垒只怕也是饿死。”崖果这才发现老伯的手里拿着四小块结结实实的烤馕。看来这几名“大侠”全靠这位老者照看着。
“明月,取点吃的留给他们。”崖果只觉鼻子一酸,天灾人祸接踵而至,老百姓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
明月有些不情愿地把大包裹转到胸前,伸手进去,摸出一块五六斤重的干牛肉。
“四傻,还不过来谢谢这三位贵人。”
“不必了,老伯告辞了,我们还有事……”崖果一招披星戴月,人已经在十几丈开外。
“果亲王,您这不是耍赖吗?说好我们比一场的……”明月和清风迅速追了上去。
那名老者见眼前三人说话间已经不见了踪影,吓得手上的那大块牛肉和烤馕都掉在了地上,被大傻一把抢在了手里。三个弟弟见大哥想独吞,那肯轻易放弃,四兄弟顿时滚成一团。
“唉,吃吧吃吧……也不知道吃饭的家伙明天还在不在肩上?”老翁慢慢地起身,沿着空荡荡的大街朝早已倒塌的家走去。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崖果才慢慢收住脚步,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清风和明月的身影终于出现。
“果亲王,我们早就认输了……您怎么到现在才停啊……可把我们累坏了。”明月双手支撑着双膝,好一阵干呕。
“果亲王,我们这是到哪儿了?”清风缓过气来后问道。
“还远着呢,到乌鸦山起码还有五百里。”挈嗤国三百里城墙以南,镇垒本就稀少,站在荒郊野地,崖果也一下说不出这是哪儿?
“我们慢慢往前走吧,等下汗水一收冷得慌。”
崖果看到这一路上,到处是残垣断壁,心里更是记挂冷山垒安危,他一刻都不想停下脚步。这一走又是三十多里。
“马蹄声,我听到马蹄声了,清风你听到了吗?”
没等清风回答,几百匹鞍镫齐全的马匹出现在三人眼前,突然见到有人过来,那些马刚想逃跑,崖果手指放到嘴里,一声悠长清脆的口哨过后,所有的马匹都靠了过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想什么老天爷就给我们派来了,只是太多了些……”明月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
“应该是战场上被打散的战马……”崖果看到不少马的身上还插着弩箭,这群马匹不但有漠上飞,还有一大半燿鸦国的寒雪宝马。马主人们斗了个你死我活,它们倒成了好朋友。
“娘啊!这是什么?”清风突然惊叫起来。
一具没了脑袋的尸体,被马拖着只剩一付白森森的骨架。崖果掏出匕首,把马鞍的带子割断了。
“这人应该是我们挈嗤国的战士吧?”明月摸了摸那匹短马鬃的漠上飞说道。
“不管他是敌是友,死者为大,我们出把力将他埋了吧!”
等崖果他们挖坑埋人替马匹拔去箭簇,领着这几百匹无主战马上路的时候,东方的天际已经出现了一线鱼肚白。
这一阵奔跑直到晨雾收起,落在后面的明月回头一看,惊叫道:“果亲王,师兄,你们快回头看看……
由一匹大黑马领头,更多的无主马匹跟了上来,总算有一千多匹。
“这下我们发大财了,一匹马算十两银子……”明月开心得嘴都裂到了耳边。
“一定是前面有战事,我们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