挈嗤国停泊在大河上充当防御主力的那些战舰,随着大河上的流凌越来越密集,三分之一的战舰被流冰撞得发生了渗漏。崖珠不断收到各舰呈送上来的损坏报告,连神州国的夏鼎号铁舰都被流凌挤压得舰体倾斜,不断吊人下到河里,把大冰块凿碎,才化解险情。
崖珠接连开了两次议事会,也想不出妥当的处理方案来。冰封千里,就算他同意战舰暂时撤离防线,但往哪撤呢?
“禀告主帅!大河已经封冻了。”上一个难题还没解决,新的隐忧又出现了,夜半时分还在处理军务的崖珠,脸色陡然间变了,不等披上毛皮披风,第一时间赶到了大河边上。
“叔……主帅,要是大河上的冰结底,我们的麻烦大了。”值更的崖锐,带领数万名士兵,搬来大量的柴火堆在岸边,看来是准备用火烧了。
“冰上能站人吗?”崖珠喊道。
站在冰上的崖锐一步三滑上了河岸。
“我已经亲自下去走了一趟,就河中心还有数十丈宽河面不能过人,主帅,您看冰都这么厚了。”崖锐捡起刚从大河捞起的冰块,崖珠接过来一看,三寸厚度的一块厚厚冰块。崖珠居住在大河边,在他的印象中,往年大河即使结冰也只是薄薄一层。
“严密监视大河的结冰情况,每隔半个时辰向我汇报一次。”崖珠把手中的冰块用力往大河扔去,“啪!”一声,冰块炸裂开来,滑出十数丈远。
崖珠回到中州垒,迅疾下达了紧急命令,命令各部进入临战状态,严防燿鸦军趁大河结冰发动进攻。
鸡鸣时分,崖珠独自来到后院求见袋狮王崖冬。
“哥,燿鸦军有异动了吗?”崖冬听到哥哥求见,衣服都没穿好,就从里屋跑了出来。
崖珠向弟弟说明了大河结冰情况,最后说道:“袋狮王,大河一旦全河结冰,燿鸦人是不会放过这百年一遇的良机的,如果中州垒防线一被突破,您留在中州垒就太危险了。您应该尽快撤离到袋狮垒。马上就走……天明了,将士们见您撤离了,容易引起军心浮动。”
“哥,局势有这么严重吗?”崖冬紧皱着眉头,“我还想在这……”
“袋狮王,未雨绸缪是必须的,您是王,绝不可久立于危墙之下。就算我们能把燿鸦人挡在这,为了明年开春时候大反攻,我们现在就要开始筹划钱粮等,您回袋狮垒的工作也绝不会轻松,我已经下令敏镐兄弟领一千龙骑兵护送您回袋狮垒。”
“哥,现在中州垒正是用人之际,我自己带护卫悄悄回去就行,敏镐他们还是留在您身边吧!我走了,这里就全仰仗您了,您自己多保重……战事瞬息万变,一应大小事务,您自己临机处置就是,不必千里迢迢向我请示。”
“多谢袋狮王对我的信任,现在是挈嗤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您也一定要多多保重!”
兄弟两个说到这里,眼眶里都已经有了隐隐的泪水。
送走袋狮王,崖珠一直站在大厅的巨幅地图前,直到天明,他沙哑着下达了一道新的一天的第一道命令。
“把库房里的蒲草鞋全都分发下去,不够部分,令各部自行解决,在日中时分,必须保证每个士兵都备有一双蒲草鞋。”
“主帅,现在是严冬时节……”
一名笔贴式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冬天的分发夏天穿的蒲城鞋,主帅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
“再多嘴,我割去你的舌头。”崖珠的脾气一向很好,突然凶狠地说出这么一句来,吓得笔贴式赶紧跑出去传令去了。
“来人哪!给我找名钉马掌的匠师来。算了,我自己去吧!”崖珠早饭都没吃,出了帅府来到了百工作坊。
战时铁匠是最吃香的,修理打造兵器,钉马掌,铸造火炮等哪一样都少不了他们。中州垒集中了全挈嗤国几乎所有的铁匠,把中州垒的百工作坊区挤得满满当当的,彻夜开工的铁匠铺不下二百家,饶是这样,还是满足不了部队的需要。每家铁匠铺门口都等满了人。
一群铁匠的孩子用绳子拖着换下的废马掌,四处乱跑,边跑边唱:
“少了一枚铁钉,掉了一只马掌。
掉了一只马掌,失去一匹战马。
失去一匹战马,失去了一位国王。
失去了一位国王,败了一场战役。
败了一场战役,毁了一个王朝……”
崖珠听到这,会心一笑,这儿歌真有意思,看来国家的命运就掌握在铁匠们的身上。
崖珠是中州垒最出名的人物,虽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