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法力倒是不浅,生人靠近,沧杌竟然毫无察觉。
“谁家的姑娘如此不知羞,专做这梁上君子!”老者拂着长胡子,对姑娘指指点点。姑娘似是“嘁”了一声,站起身利索地飞下了屋檐,老者打开窗子,只见那姑娘一身蓝衣,纤纤玉手凭空幻化出一柄长剑,刀刃锋利冰凉,遍体幽蓝,剑锋直指妖物喉咙,妖物眼看不对劲,拔腿想逃,那姑娘悠悠开口:“区区小妖。”姑娘手腕一转,隐身于夜色中的妖物被迫现了原型,竟是一只鼠精!鼠精还未来得及挣扎,那姑娘便一剑刺入它的心脏,一命呜呼。
一阵蓝光自剑身发出,一转眼长剑又消失于姑娘腕上青色的脉络中,不见了踪影。
如此干净利索的身手,若不是下山前沧杌先替这百余魔物隐去了妖魔气息,只怕这把长剑还要再祭上这百余口的性命才肯罢休。
小姑娘一双杏眼水波涟涟,即使在昏暗的夜色中也迷人地散发着星辰之光。
真是曼妙动人。
姑娘向楼上望去,对上沧杌的视线也不慌不忙,用他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如今妖魔横行,民不聊生,凡有道之士皆该尽其所能,公子道骨仙风修为颇高,理应镇守一方护万世太平,怎可不顾百姓生死只会说信天命的虚话,实为小人作风。”
沧杌闻言,放下茶杯勾唇一笑,似邪似媚:“在下不过是山间一莽夫,哪有什么道骨仙风。”
姑娘抿唇不语,脚尖轻点腾空跃起,向远处飞去,夜色中,她黑色的面纱轻柔地贴在脸上,虽看不清容貌,但却看得清她清澈如秋水般的眉眼,月色皎洁,衣带随风扬起,真是卓然不群。
人已走远可沧杌却还未收回视线。
“公子,人已走远,莫不是舍不得?”
沧杌转过头来悠悠地给了老者一个白眼,“真是该把你嘴缝上,话倒是越来越多。”
夜色中,小姑娘如羽毛般降落在一户幽深古老的府邸门前,厚重的大门被拉开,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从中走出,提着一盏灯笼,为身后的姑娘照路。
小径两旁是修整得当的奇异花草,小径曲折蜿蜒一眼竟看不到头,似是有什么阵法。
“小姐此番出行数十日,可还顺利?”
身后的蓝衣姑娘扯下面纱,姣好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中,嫣红的唇羊脂般的玉肤更衬得她的眉眼清晰如画,右耳下方,俨然是一株美丽的独占春。
“尚可,皆是些小妖,数量却是奇多,爷爷回来了吗?”
“大巫师一晌就回来了,在会厅等您呢,小姐可否先去洗洗这一身风尘?”
“先去爷爷那吧,我也有些事情需要与他商量,茶水可端上去了?”
“端上去了,正饮着呢。”
“好,去会厅吧。”
丫鬟欠了欠身,引了姑娘去了会厅。
深蓝色的长幡自梁顶垂下随着春夜的微风飘动,橙黄色的烛灯下是一派古香古色的装潢,一副巨大的山河水墨画悬挂在厅内正向东的墙壁上,画下,一位白发老人在梨花木椅上正襟危坐,手中的浓茶散发出朦胧的烟雾,老人虽年迈,却气质不凡,筋骨强劲,眉眼间竟是正派大义。
姑娘进了会厅行了个礼,对身边侍奉的丫鬟们说:“你们先下去,莫要进来。”
“是。”
彼时,厅内只剩这祖孙二人,姑娘直视座上之人,说:“爷爷,宫中的那位今日早朝可是有意提携您做护国将军?”
老人轻抿一口茶水,不慌不忙地答道:“是又如何,如今北有蛮夷入侵,南有鲛人未灭,我等还未年迈,当为国效力。”
“不可!沈氏上千族人,爷爷这一去,又要置他们如何!”
“不可?有何不可!只要圣上下令,百姓需要,这沈氏上千人皆上战场都是情理之中,这又有何不可!”
原来,这幽深庞大的古宅便是沈氏祖宅,座上老人便是沈氏灵慧,沈方,而这姑娘,便是十八年前凝紫气降世的神人,沈凝。
沈凝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望灵慧爷爷恕孙儿今日无礼!”
说着,沈凝磕了三个响头,三个响头后,沈宅上空天色大变,风云乍起,院内百万花木瞬间猛长,似有冲天之势。
“你这是作甚!”沈方一怒之下摔了杯子,正欲施法扼制这花木催长之术,却突然头晕脑胀站不住脚,也使不上一丝法力,他瘫软在梨花椅上,说“你真是长本事了,竟敢在茶水中下蒙汗药,你快,快停了这法术!休得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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