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二天的到来,蛮荒之地稀稀拉拉地下着小雨,四下生着杨柳,水珠儿顺着窄窄的叶片滑下,滴进尘埃里,溅起点点泥星。
沧杌着一件单薄的中衣独自站在雨中,随意地张开了双臂,微闭着双眼,似乎在享受。一丝丝雨丝浸染了他薄薄的衣料,隐隐可见那一块块健硕的肌肉。
蛟龙天生喜爱水,尤其是可滋养大地的春雨。
沈凝撑了一把油纸伞默默走到了沧杌身后,她三千青丝并未束起,有点发丝沾染上了雨水便乖柔地附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一身丝绸倒是增加了几分慵懒气息。
他,究竟是什么妖?
怎么会喜欢雨水?
沈凝默不作声,一把梅红色油纸伞下她提起裙角,返回了军帐。
可就在沈凝转身的瞬间,沧杌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杨柳垂岸的天蛰,美丽,却充满危险。
“如今我们已经到了这蛮荒之地,我军将士还未真正成为训练有素的士兵,若是强攻必会有所损伤,为保万无一失,我与卫占二人乔装打扮混入蛮荒之地,装作是外来的百姓,一来可以探探民风,二来可以真正知晓他们的战斗力,诸位将领看这样可好?”
“啊?我啊?”
沈凝瞪了卫占一眼,卫占撇撇嘴,答应道:“成,我的祖宗,我跟你去还不行嘛。”
中心军帐内,沙盘边上凑齐了各军将领,还有,军师沧杌。沈凝一边指着山河模型一边盘算着他们将要走的地点,突然,沧杌拿起小红旗插在了蛮荒之地一座叫“晚春院”的模型上,众人抬头,这里......
沈凝不解,有些脸红地问道:“这里,这里就不便去了吧?”
沧杌摇摇扇子,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一个繁华之城,去什么酒楼或许有那么一点用处,但消息最灵通的,还是这妓院好使。”
“军师所言也不无道理,这样,我与卫占先行去那酒楼,再来这晚春院,军师看可好?”
“唉,不可不可,花街柳巷,还是男人们去比较合适,你一个女子,还是呆在这儿看家吧。”
沈凝被沧杌说得接不上话来,沧杌见她不语,又说:“我这个军师,不会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被允许吧?”
“咳,自然,自然允许,择日不如撞日,你们赶紧回去洗漱打扮一般,就抓紧去吧。”
卫占一听,指着沈凝说:“唉你这丫头,我发现你....啊!”
他还未来得及说句完整的话,沧杌将一把将他拎起,不由分说地向外拖去,雨稀稀拉拉地下,淋湿了二人。
“沧军师,不带你这样的,你总的给我这个当事人一点反应的时间啊!”卫占理了理衣领,一脸的不满意。
沧杌靠近了他,几乎是贴着耳边说:“卫占,你还未经人事吧?”
卫占突然红了脸,支开双臂推开他,往自己的军营大踏步走去。
呵,这小子,不,也许不该说,小子......
沧杌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可捉摸。
大约半个时辰吧,卫占打了把青色雨伞,一身白衣,头发被一根一直拖到腰间的白色带子束成球形,腰间一把青玉笛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模样。
再看那沧杌,衣领大开,一身夺目的粉色轻纱罩着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一只耳边,甚至还别了一朵粉色的牡丹,摇曳着脚步,一把扇子扇地迷倒了众生。
军帐内,众人神色各异,沈凝背过身拍了拍胸口,觉得自己此刻不如瞎了算了,李猛呢,在一旁干咳呢。
沧杌身后的老者拄着拐杖也进了军营,沈凝上前搀扶,说,“沧老,莫非您也要随军师前去?”
老者笑了笑,说:“那是自然的,公子走到哪儿,我们都会跟随的。”
“你们?”沈凝心想,不是吧......
“是的,天正下着雨呢,也不便坐没有顶子的香车,所有沧家的人已经在外面备好了马车,顺便啊,也为那卫占小将军准备了一辆。”
沈凝眼角抽搐,异常尴尬,“呵,呵呵,好,好事啊,快,你们快上路吧,万事小心啊,去吧,去吧。”
卫占倒是一脸兴奋样,出了军帐便自己上了马车,反倒那沧杌太过作妖,非要几个壮汉扶着才肯上车,真真是与众不同不同凡响。
沈凝与李猛二人在他们身后挥手告别,车内的俩人却丝毫没有搭理的意思,卫占呢,是从未深入蛮夷之地而带来的太兴奋,而那沧杌,则是完全沉浸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