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杌并未找到沈凝,他一身湿漉漉地回府打开了卧房的门,卧榻上的陌生女子早已睡熟,那张脸正是像极了神女子懿,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同样睡熟的,还有地上毛毯上的沈凝,她安静地蜷缩着身体,阿鸿化为原形一双翅膀将她圈在怀里,羽毛做被子盖在沈凝身上怕她着凉,这画面,竟让沧杌有些心疼,他俯身把沈凝抱起,反倒把身旁的阿鸿吵醒,阿鸿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说:“尊上,阿鸿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主子。”
沧杌没有说话,注视着怀里的沈凝,紧紧地抿了唇。
“你,不是子懿转世吗........“”咳,咳咳咳....“”圣上,圣上您怎么了!来人啊!宣御医!圣上,圣上您醒醒啊!“三尺高的龙床上,一身暗黑色睡袍的老皇帝面露痛苦地躺在那儿,嘴角是刚刚咳出的血,连带着染红了半白的胡子,小公公跪在床前急的满头大汗,周围不一会就挤满了人,御医提着药箱跟着公公一路小跑着过来,初夏的天渐渐热起来,他到了这殿内早已是满头的细汗。
”快!快让开!御医张太医来了!“张太医到了床前扑通一声跪下,急急地替圣上把脉,脸色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直到最后变得铁青。
身旁的皇后娘娘早已按捺不住,忍不住地凑上前去,问道:”张太医,圣上他....?“张太医缓缓抽回手,片刻后摇了摇头说:“圣上他.......哎。”
皇后自然是懂张太医什么意思,圣上龙体本就欠安,如今年纪又过大,能撑到这会,也算是福大命大,可皇后到底是圣上的结发夫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一听,就感觉眼前纵然变得乌黑一片,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倾倒。
本就杂乱的殿内此刻更是杂乱,宫女们赶紧接住要倒下的皇后,皇后被人搀扶着还不忘说:“你,你信口雌黄!竟然敢诅咒当今圣上!来人,来人啊,把这张太医拉下去处死!”
皇后身边的公主拉住了自家母亲,说:“母后,这万万不可啊!”
张太医跪地俯身,说:“老身当时论事不敢冒犯圣上,皇上是怕要........还是请皇后娘娘早日做些准备吧。”
“大胆!大胆!快来人,拿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几名侍卫听闻,上前拿住张太医,场面一度混乱,老皇帝睁开了双眼,艰难地说道:“住,住手!扶我起来!”
皇后立刻冲上前去扶起老皇帝,老皇帝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他说:“放,放了张太医,朕这把老身子骨,也该去寻先帝了。”
“圣上!”屋内的贵妃,公主,侍从,宫女立刻跪地,俯身磕头。
“你们起来吧,趁着大家都在,朕也好立个遗嘱,宫内,朕没有一个男儿,但宫外,朕却有个男儿,朕走后,去蓬莱岛寻个叫沧七的少年,朕这江山,就托付给他了,吩咐那小子,别让朕,失望!”
说着,老皇帝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浸湿了老皇帝暗黑色的睡袍,老皇帝伏在胸口的手猛地落下,头一歪,再无生机。
张太医见状,赶紧上前探了探气息,他突然跌坐在床边,声音手不住地颤抖:”圣上,驾崩了!“屋内的人立刻磕头,哭声震天。
短短半日,整个墨城挂起了到处可见的白绫,所有人都换上了素缟衣,坐落于城中最尊严的皇宫一片刺眼的白色,到处点起了白蜡烛、长生灯,本该金碧辉煌的殿内此刻遍布白绫,巨大的棺材安放在殿中央,宫内的人满满地跪了一地,哭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圣上仙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陵巳王朝,包括蛮夷之地,按规矩皇子妃嫔守孝三年,百姓冷食十天。
天山之巅整日起舞的女子此刻跪在地上,面向西方,两行清泪划过脸庞,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她嗓子沙哑,”圣上,妾身,来寻您了。”
说着,她站起身赤着脚走到涯边,张开双臂,闭上了双眼,身体前倾,整个身体在空中张开,好似一朵雪莲,她急速地坠下,嘴角,是浅浅的微笑。
“圣上,我们来世,还做夫妻好吗。”
陵巳二十四年,圣上沧跌驾崩,昔日的轩妃于天山之巅跃下,追随圣上沧跌共同仙去。
蓬莱岛,沧七在下人的打理下穿上了威严的黑色龙袍,昔日凌乱的发此刻高高束起,戴上了纯金打制的龙形发簪,脚蹬金丝靴,一步步踏上了回京的马车。
“起驾!新圣上回京!”
一声令下,八匹红枣马齐鸣,飞快地驶向墨城。
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