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信奴,叩见乌大将军。”
“信奴?找我何事?可是为前几日的蛮夷叛乱之事?“一方矮桌隔开了跪在地上的信奴与站立着的阿鸿,乌胥眼神犀利地像个常年猎食的老鹰,身材粗狂,却偏偏沉稳地很。
”回将军,圣上这次遣小人前来,是有一道圣旨,需要将军领旨。“”好,领圣旨。“乌胥起身,将腰间的佩剑取下放在矮桌上,绕开软垫,单膝跪下。
信奴起身,从包袱的盒子内取出暗黑色的圣旨,一一照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一品将军乌胥派一万人继续镇守南荒,领余下两万人,即日起班师回朝!钦此!“”臣乌胥,接旨!“乌胥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稳妥地接过圣旨,站在一旁的阿鸿暗自点了点头,似乎是理解了主子为什么这般尊敬这位老将,年三十好几的乌胥。
亲手扶起地位卑微的信奴,听旨前先取下佩剑,领旨时头颅朝下,双手高举头顶,并未体现出半点对当今刚登基的小皇帝的不敬,人前人后统称自己为”我“,不见一点架子。
也许这些只是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举动,却恰恰足以反映出一个人的人品到底如何。
这乌胥,不止是一位铁铮铮的硬汉,也是一位足够忠心的一代良臣。
乌胥将圣旨双手盛放在矮桌上,拿起佩剑一丝不苟地重新绑上,无意间看见了角落里那双幽蓝的鞋子,匆匆一瞥,竟然还是个妖。
”这位是?“阿鸿上前一步,从垂下的帘子中走出,双手抱拳,态度是敬佩与相见恨晚的感觉:”见过乌大将,在下阿鸿,一介小妖,得以沈氏沈凝照料,苟活于世。久闻乌大将威名,今日一见,果不虚言。“乌胥双手一用劲,扯紧了最后一根绳子,回他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抱拳,一点不见含糊。
“小兄弟过奖,也过分谦虚了,你身为上古神兽,只是模样未曾长大,又哪里是一介小妖,沈氏之女能得你一神物,好福气啊。”
阿鸿唇边的笑意更深,此人生的一双慧眼,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的那双似鹰般的眼睛,更是让人觉得可靠,威严。
沧七,或许真的没有选错人。
“既然来了,先歇歇吧,我出去告诉兄弟们一声,收拾收拾,下午便能出发。”
“有劳将军了。”
“理应如此,莫要客套了。”
阿鸿点了点头,持续微笑,这笑,多是赞赏。
方才他们到这个大军营的时候便就看见了,这儿的人虽称不上有多少,仅仅三万人,但个个精壮魁梧,眼神坚定不移,一身的不屈不挠气概,这里看不见多少个领头将军,各个将士各司其职,恪守军规,根本就不用谁来提醒,相比之下,沈凝之前领的那队四万余人,根本就称不上是军队,那些个除妖师一个个松松散散,精神时不时便会涣散,没有一丝半点从军的经验,且互相从不配合若不是沈凝一直在指挥,他们怕是刚征兵的当天军队就散了。
那支军,跟这支狼军,完全没有可比性。
其实说白了,先皇不过看沈凝是沈家之人,又有一身的法术,且又是女人,能给她兵符,完全是卖她爷爷沈方一个面子。
阿鸿跟随着乌胥出了军帐,看着乌胥一只手紧握剑柄,站在高台上宣布着接下来的行程,那气概,当真是一代大将。
阿鸿退至无人的角落,双臂化为翅膀,悄然从军营飞向一道用沙子填成的护城河之外,也就是南荒鲛人之地。
鲛人喜水,惧沙,怪不得那护城河里不见半点水源,层层黄沙填了好几个人高。
南荒鲛人之地土地松软,几乎用些力气就能踩出水来,这里是海边,地上遍布礁石,前方的海蔚蓝,随风闪现阵阵涟漪,看似平静,其实暗藏杀机。
鲛人男子身材更为魁梧,面相丑陋,力大无穷,且鲛人一族繁衍生息速度巨快,乌胥的驻军于此少说十年,十年来,这儿战事平稳,鲛人一族几乎没有主动攻击过狼军。
阿鸿突然停住,脚下的这方土地踩出的水源略微比别处少了些,他转身,飞回军营,心中不由得对乌胥又多了几分赞许。
方才他所走的地下,是乌胥埋下的圈套,到底是何圈套阿鸿不知,但好在阿鸿身体轻盈,不至于被套住,而那圈套,少说有百来处。
乌胥心思缜密,并不是有勇无谋之人。
阿鸿悄然出现在了信奴身旁,信奴轻声问道:“公子,你方才,去哪里了?”
“凶险之地,你身子骨怕是累坏了,待会启程,你且坐我背上,我背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