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圈,我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树枝。先回去吧,在近海找一点吃的,先把肚子填起来再说。于是,我原路返回,再一次顺着被太阳照亮的那一条小路走着。路过那个水池,我弯腰打了一罐水,刚准备继续往前走,一堆树枝吸引了我的注意。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一堆堆成锥状的树枝。我把水放在地上,向那边走去。
一阵风吹来,我闻到了一股恶臭味。留心脚下的沼泽,我一步三点头地向前走去。然而随着恶臭味越来越浓,我始终没有看见沼泽的影子。
终于走到了树枝堆的前方。我满心欢喜地拾起竖树枝,一股浓郁无比的恶臭味扑面而来,我急忙把树枝放下,刚想俯身去吐,一只白生生的骨爪露了出来。
“啊!”我忍不住叫了出来。骨爪的末端连着的衣服,是一件抗荷服。
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我把那一堆树枝移开,一具令人发指的尸骨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树林里的风声肆意,鬼哭狼嚎一般,太阳也被平流层上的云遮盖了起来,我的心跳声和风声组成了一曲哀嚎一般的二重唱。
刚想转身逃跑,尸骨的抗荷服和战术靴又吸引了我的注意。
尸骨的身边放着一个头盔,没有护目镜。尸骨的肩上戴着军衔,中校。阵阵恶臭已经闻不到了,我知道我的嗅觉细胞已经疲劳了,于是俯身去探个究竟。
他胸前的牌子被翻折了下去,又因为被树枝划破,加上多年的风吹雨淋,已经褪色。我把他的牌子撕了下来,拿到面前,对着光线细细端详着。
“邵······洵······庭?”
颤抖着念出了这个名字。
“爹?”我又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一具尸骨。没有表情的骷髅头,散发着阵阵恶臭,除此之外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是这个名字却又切实是我和哥哥的父亲的名字。
“爹?真的是你吗?”我呆呆地望着那一具不会开口回答我的尸骨。
那个罐子,第三代降落伞,还有已经磨损的护目镜,都是爹留下来的东西咯?
这一堆树枝,应该是爹给自己搭的棚子吧?然后,不知道哪一天,睡下去之后,就再没有醒过来。
爹死在这里了,说明这里的环境一定很糟糕。
“嗡嗡嗡”像是什么东西扰动空气的声音。
“嗡嗡嗡轰轰轰”螺旋桨?
“嗡嗡嗡”直升机旋翼!
最后看了爹一眼,我连忙向我坠落的那一侧的海岸跑去。一边跑,我一边想,为什么当年爹没有被救援队的直升机救出去呢?
“喂,我在这里!”跑到海岸边,直升机仿佛就在头顶。我笑着喊道:“我在这里!”
直升机缓慢地向前移动着,我便也跟着它跑动,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哥哥,还能和他讲一讲今天看到的东西,我就无比兴奋。
站在我的降落伞边,我又唱又跳。
直升机在头顶盘旋了几圈,稍稍后退了一点,那应该是在找适合释放救援梯的位置。
嗯,怎么已经退到海面上去了,而且,门也没有打开?
“喂!我在这里!”我高高地跳起来,向他们招着手,然而我的手像是在推动直升机一般,直升机向着后面去的越来越远了。
“喂!我在这里!”直升机已经完全退出了海岸线,机头开始向后方转去,我连忙向前追去,跑进了海水里,随手把头盔扔在了海边。
“喂!我在这里!”脚边溅起水花,海水淹没了我的脚踝,膝盖,大腿,腰间,肚子,胸口,最后,脖子。
在我只剩下脑袋露在水面上只是,直升机完全转了过去,开足马力向前冲去了。
“喂,我在这里。”沙哑着嗓子喊出了最后一句。
全身湿透地退回到海边,我的头盔和护目镜分了家,护目镜片一端完好,着地的一端断了。
当年那个壮硕的爹,就是这样被抛弃的吧?
望着直升机和天空融为一体,它终究不能追上平流层。
我好想哥哥啊。想在他的怀里听他给我读书,想趴在他的背上感觉男孩子的温度。
呀,说好了,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的。
“呐,你们看。”我一脚蹬在地上,带滑轮的电脑椅拖着我向后滑了一步,我正好转过身来。
“就是这个小岛,在福建一带。”
“诶,当年按照信号定位的地方,离大陆没有这么近啊。”上官挠了挠头。
“你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