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出征！”我把手拍在了甄廷赋的办公桌上。

“邵依梏少校，你的身体情况真的不允许你这样做。”他很平静，拳头却握得很紧，“如果不是战时，我们本来应该直接把你从飞行员部门调到场务部门。”

“既然是战时，既然你们没有把我调走，那么就应该让我上。”我几乎是吼着在说，“东海舰队和海航的兵力显然不足，敌方已经弄清楚了我们的攻击方式，我们需要一些精通近战的飞行员！”

“但是辽宁号已经沉了，我们的歼击机梯队少了一半，我们没有精通近战的飞行员了。”

“所以我可以啊！”我把手撑在了他的桌子上，“我当年可是可以用一架歼11B打败两架F35C的，现在的对手是F18C，只要给我一架歼11D，我可以灭掉他们剩下的整个112中队！”

“那是当年啊。”他依然保持着平淡地语气，“你现在的身体，就是，不行！”说道不行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一下子变重了。

“我妹妹。”我捏住了拳头，“我必须去保护我妹妹。这样说总可以了吧？”

“103旅全军覆没了！”他突然站了起来。

“全军覆没了，你还听不懂吗？”

“那你倒是早点和我说啊！”说完我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我要是早一点说，你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吧？”他只是捂着脸，继续向我说道，“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个顶尖飞行员了，现在空军精于机动战术的人越来越少，如果你留下来，我们就还有希望，你还想怎样？”

“我想杀了那些杀了我妹妹的人。”

“你站住！”甄廷赋在里面干喊，我全然不顾地走了。

太阳再也没有那么刺眼过，没有树叶的枝干渐渐地被简化成影子。

“你疯了！”在我爬上战斗机的那一刻，芳乃龙也冲了过来，“你疯了吗？快给我下来！”

“再不这样做，就没有机会了。”我没有看他，直直地往上爬，每爬一下左手都是钻心的疼。

“我让千代田他们去，驾驶量产的三架F3，他们的技术你放心，我让他们去，好吗？”扑通一声，芳乃龙也跪在了地上。

“你别去。”

“再不去，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抬起左手，用右手拉住拉手上去，“日本最擅长机动空战的人就是我，突击队伍不由我来，由谁来？”

“你的本事再大，你的身体状况不会允许你去的。”他缓缓抬起头，“你飞一会就会出问题的。你会死的。”

“昨天就有几枚战斧打了过来。”坐在座舱里面，我笑了，尽管眼前的仪表盘已经看不清了，我还是笑了，“如果马上就要死，你是死在平流层上还是死在自己家里？”

“我对不起你。”他又低下了头，“我错了。”

“你从杀死心实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这一辈子都对不起我。”我望向前方，“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仇人。”

“所以，最后一次保家卫国，你就支持一下我吧。我可不想带着仇怨死呢。那样的话，据说会化成厉鬼。”

“封锁机场。”他只是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

“那对不起了。”我关上了机舱，余光扫见一个黑色的帽子被拿了下来，一个光头显现了出来。

他向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然后，拿出一根带着樱花的树枝。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樱花呢，不重要了。因为樱花的颜色，我已经看不清楚了。

大约，是眼泪的颜色吧。

樱花洒向起飞的方向，狂风吹向远方的苍穹。

赶到沈飞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空之翼已经空了，那架T10，和依梦一起葬送在了太平洋里面。

望着沈飞的大门，我突然笑了起来。

我又一次没能保护好依梦呢。

原以为到了表演队就能更好地保护依梦，更好地成长为一个成熟的人，到现在我才发现。

我除了做物理题，打架和打空战，别的什么都不会。

我只能用这种残暴的方式来保护依梦的安全，其他的，我都不会。

既然如此，那我就用我最熟悉的方式来保护依梦最后一次吧。

我要守护的，是那一片天空。

不想做英雄，我保护不了这个世界。

必须做英雄，我有一定要守护的人。

现在看来，我是两样都没有守护好啊。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