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翼龙之介!”
“打倒长谷川十郎!”
东京千代田的街头,嘈杂中尖利的游行口号让那本来就不怎么安静的街头越发喧闹。
“欸······”我把心实紧紧搂在怀里,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把她包裹起来。
“啪”一块砖头砸碎了路边一间酒店的大门,人群吵嚷着避开了,可是示威者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是几块砖头直指向大堂。
“淳司?”心实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正在遭劫的酒店。
我摇了摇头,搂着她向反方向走了。尽管那玻璃碎裂的声音还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打倒翼龙之介!”
“打倒长谷川十郎!”
左右翼的纷争引起了一定程度的内乱,按理说该是我们这些军人插手的时候了,毕竟警察根本管不住。
但我不想参与,不想介入。
“这不安全。”念叨着,我快步向前走去。
“下一个,一之濑淳司。”
“到。”
战战兢兢地走上身高体重秤上,我很想低头,却又不敢低头。记录员笔下生出那几个常年没有改变过的数字——165CM,55KG。
我拿着单子愣了好半天,直到心实把单子插到了我面前。
165CM,45KG。
“啊······”我双手抱头,不停地摇晃着。
“嘿嘿,淳司,这一点你是谁也比不过啊。”说着,一个巴掌压在了我头上,我抬眼望向那高举着体检单的手,上面清晰地映着:
180CM,72KG。
“往人!”我扯下他的手,“就不能不提这件事吗?”
电视上滚动播出关于示威游行的新闻并未能引起他的注意,大约是因为他自己的笑声掩盖了电视的声音吧。
天气开始逐渐转凉,风也不在那么暖和了,不过,游行和舌战的人们的兴趣是丝毫没有衰弱的。看看电视上的种种情景,那种令人无比烦闷的行为和话语,我虽然烦躁,却又带着那么一丝丝,绝对只有一丝丝的侥幸:
所幸只是舌战和游行,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比如砸玻璃啊什么的,真的想要两派开战怕是不可能了,至少,我不相信。
“淳司?”
晚上,趴在一堆报纸面前的我感受到背离温柔的拍打。
“还在为下午的事情生气吗?”
“没有啊。”我把手压在报纸上,“我多少年都是这个身高了,早就习惯了咯。”
“淳司一直装作坦荡荡,但事实上很在意自己的身高吧?”
她将身体前倾,压在我身上,拂开了我的手。
“就像淳司说自己不想参与政坛一样。”
我的手遮住的地方,浮现出的几个字:
东京需要维和志愿者。
“啊······”
“没关系的。”她抱住了我,打断了我的辩解:“爱国是没有错的,关心政治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不会招致危险。”
“但是······”
“放心啦。”靠上她的头,“别用条条框框把自己限定死了。”
“可是,危险无处不在。”
“我相信淳司可以保护好我的。”她的体温徐徐传过来,“如果淳司为了安全而限制了自己的思维和抱负,我宁愿危险一点。”
“吱呀”她关上了门,而我则愣在一堆报纸面前。
爆炸,碎片,火焰,再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
警报的吵吵嚷嚷,发动机的轰鸣,飞机断然裂开的声音还有轻轻地呼声。
“淳司······”
降落伞的矫正火箭喷出橙色的火焰,似乎要喷到我的脸上一般,降落伞下,隔着头盔,能看到橙色的长发。
“淳司······”
我再一次用手捂住了头,四下一望,不再是书桌和房间,而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冲天的炮火,面前的仪表盘,还有身下的一只坠落中的降落伞。
轻轻地,轻轻地。
二零一七年一月十二日。
几架歼16从我们身边绕了过去,呼喊着:“你们已经侵入中国领空,立即返航!”
降落伞落入了身下的那一片火海,我的F35上,锁定警报拼命地响着。
“没事干跑到中国来干什么,这是谁带的路?”
“GPS出故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