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问!”那女子厉声道,“琳儿她为你所害待罪而返,又岂能好得了?”
吴二闻言心头剧痛,脸色骤然红了,凝眉良久才道:“姑娘是来找吴二问罪的?”
“规矩坏不得,如意惹不得,你莫非还觉得冤枉不成?”她哼了一声又道,“不过,我与琳儿自幼情同姐妹,倒真不忍害了她的情郎,故而此行之前,我斗胆说动我家大姐卖给你个赎罪的机会,此番你若肯助我做成件大事,或许大姐能法外开恩,让你和琳儿妹子再见上一面……”
吴二惊呼道:“你是说琳儿还活着?”
“她是死是活不需你过问,便是死了,能让你在她真灵位前上炷香也是恩赐,我只问你是否应允此事。”
吴二或许是倒吊得过久,脸色愈发红得怕人,忽然朗声道:“要吴二去助你们做些个图财害命之事,你怕是打错主意了,即便是为了琳儿也是妄想!”
那女子神色一变露出狰狞之色,恨声道:“你已是砧板上的鱼肉竟还要逞强,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吴二哼了一声不再言语,神情冷峻不带半点惧色。
岂料那女子眉宇间竟又露出一抹赞许之色,旋即失笑道:“果然是个有血性的,难怪琳儿会为你痴情,可你不妨先听我说了来龙去脉再显摆你的铮铮侠骨也不迟啊!”她话音一转,娓娓道,“吴二侠游历江湖自然耳目聪慧,于朝纲大事想必也多有耳闻?自大明立业以来,流亡塞北的前朝散落北方,百余年来频频入犯,长城内外烽火连年,兵燹不息,九边之地惶惶不可终日,中原之民多为悉索敝赋而疲于奔命。所幸近年来北元诸部也是内讧不止,其中的俺答汗部终于肯臣服求和,并且在当朝首辅张居正大人的力谏之下总算促成此事,朝廷这便遣使赴塞北俺答汗部,授封王之礼节,宣通贡互市之圣谕,此事达成,则戎马无南牧之儆,边氓无杀戮之残,实乃乾坤之振,黎民之幸。然而却有密报传来,称有人暗中要行刺传旨使官,誓要阻止这等顺应天道的大事,如意领命前来随行护送,一路到此,这太原府乃是出塞必经之路,故而……”
吴二一直在听,脸色也阴晴不定,忽然截口道:“有人行刺和议大使的消息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那女子道:“和议之事定下之后,这已是朝廷第三次出使塞北,而前两次的使官却都被人悄无声息地斩了头颅、毁了圣旨。当朝首辅居正公亦曾遣名捕查访此事,可至今仍一无所获!想那北方的鞑子原本是虎狼之性,若三番出使都不成,必会猜忌我中原人狡诈无信,恐怕又要有刀兵之灾了。”
吴二脸上疑云密布,叹道:“江湖与朝廷从来水火不容,却不知是谁花了多少金银能请动如意去冒这般风险?”
那女子闻言面生愠怒,庄容道:“如意虽做着江湖生意却并非唯利是图的下流作坊,只因居正公早年间曾对我家大姐有再造之恩,江湖事,江湖了,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吴二侠未免小觑如意了吧?”
这番斩钉截铁的话倒让吴二愣了一愣,忽又笑道:“如此大事姑娘竟肯全盘详述,若是吴二不答应便会有灭口之灾了吧?”
那女子寒声道:“不错,我不会让你等到穴道解禁的,成与不成立即答复,否则……”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刃不知何时已捏在她指尖,寒光烁烁,凶光毕露。
吴二忽然放声大笑道:“矮檐之下何来强项,可惜吴二偏偏是个犟驴子脾气,最不喜的便是被人要挟……”却见他倒吊的身子猛地蜷缩起,套在绳索中的右腿竟忽然变得柔若无骨,软绵绵地从圈套中滑离出来,紧接着凌空一个倒翻扑落下来。
那女子惊得花容失色,方才她听到吴二那中气十足的大笑便已知不妙,故此惊变一生立即攒起腰身以反震之力向后翻出,身法之快已臻于化境,只可惜今日她遇见的是吴二。
江湖中早有名宿论道时称,吴二的轻功绝对可排进当今武林的前十名。
所以就在她身法刚刚成势,却发现自己堪堪要撞上吴二那永远带着三分邪气的笑脸。她连忙折腰拧身勉强收住去势,脱口道:“原来你是在故弄玄虚!”
吴二轻笑道:“我若不假装被擒住,你又岂肯现身出来,更何况我又怎知你是不是真的如意人?”话音未落手已扬起,那女子连忙接招,掌中刀光如雪反削吴二的手腕。岂料吴二的手臂却忽然变得虚渺无形,竟自那蓬刀光中无声穿过,正扣住她肩头要穴,只需劲力一吐,便能克敌制胜。
然而吴二这一次却失手了,就在他蓄力待发之际,那女子忽然脱口道:“这件东西你可认得?”一个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