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虽然这事儿看上去比较荒诞不经。然而,真的就那么简单。
我马上奔回到我的座位上,飞快地打开抽屉,狂乱地在其中一通乱翻。沈班长和陈启立都奇怪地看着我发疯。
我把抽屉深处所有的文稿都翻了出来,那儿有三个文件夹,我记得其中一个文件夹中有一些李芸以前写的游记。我想起当年在上辩证唯物主义课时,我们在课堂上肆无忌惮地讨论着李芸那些"到此一游"型的文章。说实话,我当时真的觉得那些文章都是没有任何深度的平平之章,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但出于虚伪的礼貌和挑逗的意味,我当时还是赞美她文笔出众。
也许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她脑海中,依然执着地相信着,我是喜欢她的文章的。
由于当时我的赞美是随意而为,所以后来几乎就忘记掉我当时看到的她的第一篇游记到底写了什么了。之后,李芸还慎重地将那篇游记送给了我,然而,我把它随手放入抽屉中,就再没仔细看过。
现在我才回想起来,那篇游记写的正是嘉兴的烟雨楼!
我把那一堆散乱无章的稿纸一张张地铺设到我的床上,挨个儿地找,终于,找到了那篇游记。熟悉的李芸的笔迹呈现在我眼前时,我觉得我完全明白前因后果了。
李芸的游记名为烟雨楼上看烟雨。开篇第一句就是引用了杜牧的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为什么明信片上是烟雨楼的背影画面,为什么陈妍会对我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诗,为什么李芸会寄那么一张明信片并写下伤感的诗句,这一切我全明白了。
显然,李芸就在杭州!而且,陈妍绝对知道李芸在什么地方!
此时我已经顾不上向陈启立和沈洪涛解释什么了,他们看着我满床的稿纸一直在发呆。我狂奔到楼下,发现现在将近十点钟了,但是宿舍的公用电话还能用。我几乎想都不想地拿起话筒,摸出了陈妍留给我的名片,那上面除了办公室电话外,还有一个9字开头的手机号码!
我马上拨打了这个手机号码。响了几声后,漫长的拨号音让我急得头皮发麻。
终于有个女声接了电话。“喂。”
“喂。喂!”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听到的这个声音已经足够使我窒息。我就听着电话里的女声在叫着喂喂。
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沉默了两秒钟吧。那个女声柔声说:“是周序吗?”
“是的,是我。”我说,“李芸,是你吗?”
那个女声又陷于沉默中。
我不得不先开口说:“烟雨楼,你第一次给我看的游记就是写烟雨楼的,而那篇游记的开头就是引用了杜牧的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李芸,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在出租屋内留下这张明信片了,也知道是你叫陈妍过来找我的,陈妍只告诉我这句杜牧的诗,然后让我想起什么就打她电话,她是在暗示我!”
我不顾一切地喋喋不休地说着。“李芸,我知道你是在考验我,试试我有没有把你的游记彻底忘掉,对不对?如果我没有将过去的一切都忘记,如果我还能记起在辩证唯物主义课堂上,跟你一起看游记的时光,如果我还能记得你给我看的第一篇作品的第一句话,那么你就会通过任何方式告诉我你在哪儿,对不对?”
电话那头依然没有回答,但是我似乎听到隐约的抽泣声。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在等待着。过了会儿,李芸在电话那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忘记的。所以,我一直在等着你打这个电话。”
“李芸,我们能见一面吗?”我突然冲动地喊了出来。管公用电话的阿姨吃惊地看着我。
“李芸,不管多晚都可以,让我看到你,我才会放心!”我说。
“不用了。”李芸的声音显然很无力。
“你,还好吧?我们都很担心你,知道吗?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我大声对着话筒说。
“我们?你说的是我们吗?”李芸淡淡地说,“我们是指谁?”
“我,沈班长,胡老师,还有我们全班同学,还有------”
“还有包丽娜,对吗?”李芸冷冷地说。“算了吧,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寒冷,我赶紧对李芸说:“你有什么打算吗?不管怎么说,你得到学校来报到了,否则就是退学呀!你难道真的要放弃学业吗?”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李芸依然是冷冰冰的口气,在说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