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尽的苍穹夜幕之下,漫天星斗浩瀚纵横,洒下点点碎金。
在这冷冷的繁星之中,却有一颗星斗显得格外醒目,奇异得散发着灼热的红色光芒。据说那是颗蕴涵着“毁灭”之力的星宿,自古以来,人们便将其认为主宰着灾祸的星辰。
于是,这颗星便被称之为——倾天。
人间云尊历千零七年七月廿九,倾天星惶若是人世的烟火般坠落,划出猩红色的尾线,坠向大地,隐没在了这黑色夜幕之中。
而在沧垣平天国的帝都百谷内,有一座八万七千尺的摘星台直耸云霄。
八万七千尺——如此的高度,可凌驾于浩渺浮云之上,与日月星辰同高。
那一刻,倾天坠落,燃着熊熊烈烟陨没云霄,带起的灼热气浪让台顶之上的占星师衣发猛烈翻飞起来,那个记录星辰,占卜吉凶的占星师骤然张开了灰蒙蒙的眼睛,而此刻,在这双本该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睛内竟然却不断泛起着久未浮现的惊慌和惧意。
因为流传千年的古老占星书上曾如此记载:倾天坠陨,祸乱将起!
月栖山。
桃树成林,皓月当空。
桃林外的山崖边,一银发男子负手而立,眺望东面的沧海。男子一袭长衫,随风扬起的银色长发下是一张清冷的面容,神色平静如水。
而如若此时有另外沧垣大陆上的人在场,定然要惊呼出声来:这个银发男子的样貌,不是别人,却是沧垣上所有剑客都为之仰望的神话,传言中甚至连天都能斩断的人——云渊!
夜里的一阵风吹来,树下的无数桃花瓣随风而起,飘过眼前,云渊伸出手,将一片花瓣握入手中。
然后,他把手摊开。
望着手里的桃花,云渊的眼中陡然流现一丝怅意,闭上了眼。而就在他闭上眼的刹那,那个苍白憔悴的面容,宛如凋零的桃花瓣一般,浮现眼前,越来越清晰。
“云渊,看这桃花好美”怀里的女子随手拾起一片凋落在地的桃花瓣,看着花瓣,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弱张翕着。
怀里女子的眼神是黯淡的,看着手里的桃花,眼里却有止不住的怜爱之意。
竭力把女子搂紧,拼命摁住女子喉颈处不断涌出血的伤口,然而自己的胸前衣襟上的血渍却还是不断得扩散。少倾,女子微举起的手还是无力的垂落下去.就在回想的不经意间,云渊手心里的桃花忽然被风吹起,再度飘向空中,随风逝去。
游离的深思被打断,山顶的夜风中,云渊的一头银色长发迎风飞舞,微微扬脸,平静如水的脸上却掠过一丝长久未现的伥意。
有些东西,终究是留不住的吧。
蓦然间,感到有异样而陌生的气息出现在身后,云渊淡然开口:“出来。”
而随着这两个字,银白色的月光下,后面的茂密的桃树林叶被无声无息的分开。
从中走出的却是一个右手中托着婴孩的黑衣人,那人的脸上戴着面具,背后有一头紫色的长发束起。
来者虽然是看不出样貌,但一袭黑衣包裹之下,身段婀娜,一看便知是个女子。
“呵,厉害,这样都瞒不过阁下。”那女子含笑开口,“今日我来只是和阁下做个交易。如若阁下能替我保护这孩子十六年的话”
云渊眺望沧海,女子的话被打断,“我为何要无缘无故接受你的交易?”
“阁下会接受的。”然而女子却豪不在意,自顾自得将臂弯中的婴儿放下,继续道,“如果阁下答应的话,我就对你说当初鸳沁是怎么死的,如何?”
云渊脸上的神色蓦然一跳:鸳沁那样宛如迷一样的往事,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还有人知道?
然而那样的惊讶神色只是在云渊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又隐没,云渊的神色恢复如初,侧过脸,问:“你怎么会知道?”
夜风冷厉如刀,将云渊的长衫吹得猎猎作响。月栖山顶上,午夜的空气是冰冷刺骨的,但是那个被置在一旁的婴儿却是不哭也不闹,只是安详得躺在襁褓之中,脸色粉嫩,一双大眼眨巴不停,甚是可爱。
女子看了眼一旁襁褓中的婴儿,沉默半晌,道:“我怎么知道不重要,如若阁下能保护这孩子十六年,那么十六年之后阁下自然会知道其中的一切原委,包括鸳沁的死因。”
话音刚落,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却身形提起,准备从山顶上一跃而下!
但还没等女子来得及跃出身形,云渊已然从原地消失,只一瞬间,又凭空背立在了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