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星月无光,无所不至的黑暗,笼罩着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一切生灵的气息仿佛都已被黑暗所吞噬。
黑暗中徘徊着令人可怖的宁静,除了破庙的门仍然在独自晃荡,发出咯吱的摇曳声。
不知道为什么,破庙内睡梦中少年的腿竟然猛然抽动了一下,间隔着,又是一下。
突然的,断断续续的抽动变成了猛烈的抽搐。
少年从睡梦中醒来,起身,用手搓了搓眼角,睁开双眼,似乎是黑夜中狼的眼睛一般,本来黑暗的庙中亮起两点幽幽的绿光。
少年迅速的摁住自己不断抽搐的双腿,这个仅有七岁的少年的瞳孔里浮现出了惊恐的神情。
微微的疼痛象一根针线般从自己的双腿穿过自己的身体,直到头皮。
又要出现了么?
少年分明听见了心脏清晰而又猛烈得击打胸口的声音,手心已经微微出汗,紧紧死压着大腿,即使这样,那样的抽搐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反而越来越猛烈起来。
那样的痛楚即使是经历了无数遍都仍然无法适应,被殴打的伤痛和这样的痛楚比起来简直不及万一吧。
仿佛一瞬间,疼痛立刻强烈起来,少年感觉身体似乎被烈火点燃了一般钻心,本来压住双腿的手指紧紧的扣入肉里,蓝色的血液顺着指尖沁了出来。
“啊———”
疼痛越来越猛烈,咬牙忍住的少年再也熬受不住那样的痛楚,撕心裂肺的叫声将夜晚的宁静撕破,回荡空气之中。
少年在地上来回打滚,本已破旧衣服被破落的神像钩住,撕开,露出了一片覆着鳞片的皮肤。
此时少年的身体竟散发出着奇异的隐隐的蓝色光芒,被鳞片覆盖的身体仿佛透明一样,皮肤内蓝色血液流淌于脉络骨架间的样子几乎清晰可见。
而这体内蓝色的血液此刻仿如沸腾了般炙烤着少年本不存在体温的身躯。
伴随着少年的挣扎抽搐,身上的鳞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般,一片片的向着背部慢慢收拢起来。
黑色的夜幕下不断传出少年撕心裂肺的叫声,村子里的众多家犬被惊醒,竖起双耳此起彼伏得往着那山坡上的破庙吠个不停,而村中的村民却早已经见怪不怪,丝毫不见动静。
此时睡在塌上小女孩被惊醒,摇了摇熟睡在身侧白天为首的那个男孩子,细声道:“哥那怪物又在叫嚷了。”
“睡觉.....莫要管他”而一旁的男孩子只是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应了句,便又沉沉得睡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庙内的少年身上彻入骨髓的疼痛慢慢缓和了下来,而那样的剧痛过后,满头涔涔冷汗的少年终于疲惫而酣沉的闭上了眼,睡去。
家犬的吠叫声渐渐奚落,午夜的小村里重新恢复了应有的静谧,但就在片刻之后,村中的狗却又被惊起,此起彼伏的吠叫声再度沸扬起来,而那样每夜里让村民无比熟悉狗吠声里,却有一种异样的声音被掩盖——一片小村中本不该有的马蹄之声,缓缓的接近了这个位于平天偏角的村落。
风雨欲来的危险。
少顷后,尚未入梦的小女孩透过窗看到宛如浓墨的黑夜里有一支带着火苗的箭穿过空中,插落在了前面一户人家的屋顶上,燃烧起来。
看着窗外的光景,小女孩再次慌急的摇晃身边熟睡中的男孩子,细微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颤抖:“哥,哥,不好了,快看外面,出事了,哥——”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被从酣梦中吵醒男孩显然有些恼怒,转而睡眼朦胧的看向外面。但当看到了窗外屋顶上腾窜而起的浓雾时,刚醒的男孩子迷朦涣散的眼神陡然凝聚,惊起,顾不上穿衣直接冲向屋外,放声大喊:“失火了!失火了!”
片刻之后,许多睡梦中的村民被男孩子的叫声惊醒,见状后纷纷拿出自家的锅盆盛水,走出门前慌忙救火。
然而,屋顶上的火还未扑灭,就有一队人马接踵而至,而此时所有看清楚的人都几乎忘了屋顶尚未扑灭的火苗,手中盛水的器皿不觉间掉落在地——骏马劲弩,头裹长巾,那队人的装扮,竟是那些被驱逐至北方草原的游猎者!
平天以神权立国,这些人由于不肯信奉神明而被驱逐,他们靠着游猎抢夺为生,成了北方草原上的游猎者。而今,这些被逐出故土的马蹄竟然再度踏回平天。
那群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的恶魔为何而今又回来了?
一度的惶恐和沉默。
然而就在众人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