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呼啦!”
潮水在洒满银光的海岸礁石中回旋,午夜的潮头扑进头顿港。远处湄公河网中的蛙声正呱懆得起劲,基地内一队队巡逻兵顶着脸盆大的圆月小心警戒着港内和港外的战舰。
潮水的势头摇晃着舰船,其实各舰舱中吊床上的水兵都睁着眼难以入眠。
远在京师承乾宫寝宫的朱华被窗外撩人的月色所惑,光着上身撩开丝帐,坐在黄梨木雕花大床边发呆,瞟了眼熟睡的田妃,他轻轻的走到木格窗前,廊上的署气让他冒出了细密的汗。
为了海军,他所建的避暑庄园四年都未俊工。但愿两洋舰队有所收获,能一举扭转南洋的局势。掌握南洋制海权才是开启征讨吐鲁番的好时期,如今迅猛增长的轻纺工业产品还得靠西洋人来消耗,贸易才能拉动经济增长。
几年下来,累得像条狗,还没完成山河收复大业,离开疆拓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点燃了一支烟,想让自己馄饨的脑袋清醒。不知何时田秀英来到身后,轻轻的把脸依偎在他背上,侬声吴语;
“万岁爷,是臣妾伺候得不好吗?”
朱华右臂反手挽住柳腰,左手夹着烟指向当空的皓月;“都是它惹的祸,朕被月光热醒。”
“万岁爷说笑了,臣妾知道你是在想南洋的战事!”
朱华轻轻的拉过田妃;“等南洋被大明掌控,朕带你出游南洋诸国。”
田妃靠着朱华宽厚的肩膀幸福的来回磨蹭着;“谢万岁爷恩典。”
值星官劳尔·冈萨雷斯眯着睡眼看着计时的沙漏中没剩一滴沙,顺手扯动一根细绳。
“叮铃~叮铃!”甲板上响起了换哨的铁铃声。月光朦胧的光晕下,桅杆上疲惫的观察哨如获重释,顺着绳梯溜下甲板,而要接替的水兵则半睁眼,手赶紧在那使劲的擦眼屎。
天放大亮后,观察哨大声的喊道;“左舷有情况。”
阿美利娅号甲板上忙活的水手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都朝了望哨报的方位看去,除了白芒芒的一片雾外,啥也没有。
“喂楼上的,你能看透雾吗?有水手喊道,甲板上有点乱了,马尔滕舰长接到报告后立马跑到上层甲板,走到了主桅杆下高呼;“霍克,什么情况?”
“有声响!雾太浓看不清!”
“注意观察,别被明国人利用了大雾。”马尔滕叮嘱完观察哨后还是不放心,从侍卫手中望远镜,在左舷面海域仔细的搜索起来。
副舰长卡尼萨雷斯被甲板上的喧嚣吸引,走到了舰长身旁;“要不要报告将军?”
“现在情况不明朗,何况编队首尾都没发出警报!”马尔滕摆了摆手。
卡尼萨雷斯看了一会海面,又抬头朝东望了几眼,急切的说道;“晨雾马上就会被太阳驱散,你必须作出决定。”
马尔滕放下望远镜,脸拉得老长不耐烦的挥挥手;“准备战斗。”
卡尼萨雷斯几次的警觉性救出了阿美利娅号,马尔滕不得不相信他的感觉。
一阵紧急的小军鼓声在船舱中蔓延开来,执星官推开了水兵休息舱;“快!快起来!准备战斗!”
“嘭嘭~啪啪”估计有人从吊床上摔倒在舱板上,舱室内的乱响终于停了,睡眼迷漫的水兵有的往甲板上跑、有的往火炮舱炮……
“外面怎么啦?”马顿·特龙普推开了高级舱室的门,目光投向立在外面的侍卫。
“回长官话,好像有敌情!”
“敌情?”马顿疑惑的看了眼舱室外的楼梯;“怎么没人来报?”
没等侍卫想出个一二,他立马窜出船舱。马尔滕和卡尼萨雷斯见到马顿·特龙普走上了甲板挥手致意。
“早上好,长官!瞭望哨报告海面有声响传来。”
马顿·特龙普抬了抬手算是回应他们;“目标在那?”他没废话。
“长官,左舷60度半。”马尔滕立马上前汇报。
马顿·特龙普拿过卡尼萨雷斯手中的望远镜,朝稀薄了许多的雾缝隙中看去,除了雾就是海浪……
镜头回到3点半,两洋编队的侦察快船(飞剪型)在编队前方八十海里的航道上,发现了荷兰舰队编队航行灯火。
编队总指挥郑芝龙参谋长接到侦察船报告的敌航向位置后,没有去吵醒李杰,因为已经授权自己全权指挥,总长只是来协调孙郑的不明显的矛盾。
郑芝龙决定率编队绕到了荷兰舰船的右舷有利位置,他考虑到东边的日光会影响射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