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躬身作揖的内廷心腹满头大汗,不知内心急懆还是受不了正殿内的高温。
“把你们掌握的情况说说吧!”
朱华端起茶杯先喝了几大口冷茶,解开了黄色绣龙真丝短袖衬衫颈脖处的扣子。尼玛,大热天喝白酒难受,加之乾清宫内风屏,帷幔、香炉反正乱七八糟的东西多,殿内温度高。
对于紫禁城乃至外城他不敢乱动,怕破坏了古建筑原貌,除了在寝殿和御书房装了吊扇,殿的正中宝座是啥也没有。
“领头闹事的是淮安府粮长赵玉枝,参与毁船和围攻府衙者千余。”
曹化淳尽量控制着心率跳动,低着头说话,生怕脸上的表情被崇祯窥觊。
信王十岁那年他就在身边当差,比起王承恩、高起潜自己更有老资格。他记得信王小时候可喝不得冷茶滴,当然这不足以证明啥。但一个人的性格使然,决不会有大起大落的变化。俗云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那漕运总督杨一鹏有没有上疏?”
“有,是整理的电话汇报,上疏文本估计要到明天。”
“一个小小的粮长能翻起大浪?”朱华的目光投到了王公公身上。
“这个……目前还没发现其他的。”王承恩吱唔起来,大豆般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东厂却实没查到更大的官员参与此事。
朱华的手指在楠木髹金漆的龙椅上敲打着,目光越过肃立在下方的曹王二人投向深邃的暗黑天空。市场竞争的魔力有可能使平庸者发狂,在后世的下岗大潮中已经有过鲜活的案例。
“俩,擦擦汗吧!”朱华收回了思绪,并没责罚东厂大挡头王大伴。
“谢陛下。”俩人都如释重负,轻松施礼后掏出丝巾擦拭起来。
崇祯睿智,他俩不得不服,拳打后金蒙古,脚踢海外西夷,一个小小的土豆救活了整个动荡的大明。就连眼前的漕运暴乱并不能阻碍京师、北方边垂的安稳。如果倒退几年,那就是天大的难题。
“祖宗的法度要遵,但时代在前进,又不是早朝,看看你们还捂得像个粽子,大热天,除了朝会,朕许内廷的奴才可以穿短袖衫。”朱华自己穿得清凉,也不忍身边的奴才热得中暑。
“谢陛下恩典!”两人又躬身作揖,他们决不会把皇帝的恩赐,当成自己的福气,飘飘然。
“东厂要随时注意事态朝更加恶化的地步走,漕运之事还得从根上治。”朱华把底线交给了司礼监掌印和秉笔。
看到皇上的手势,曹王二人作揖告退。
“来人,伺候朕洗澡。”
“陛下,奴婢在了!”当值的秘书米雪从雕花楠木屏风款款走出。
朱华起身后瞟了一眼楠木髹金漆龙椅上汗湿印,心想那个太液池北的避暑庄园必须尽快竣工验收。不管冬夏,朱华都不愿在这滴血的乾清宫正殿龙椅上办公。
皇权不一定非得靠龙椅包装,但军队与金钱是皇权必不可少的内衬。
来到寝殿侧旁的浴室,米雪先轻轻的帮朱华擦掉脖子上的汗,再用温柔娴熟的手法解开胸前与背后都绣着金龙的衬衫,准备好浴巾。在等待太监挑水到浴缸的过程中,朱华躺到了软塌上,米雪开始按摩起……
翌日八点钟,内阁成员、户部尚书准时都到了御书房。宫女端上了香茗,几位品着茶脑袋奏在一起小声议论着。黄立极绕过孙承宗,一把拉住毕自严;
 “景曾,今年夏粮折钱收了多少?”
毕自严掏从公事包中掏出老花镜和记事本子,认真的察看本子上所写的数据后道;“有一百万担税粮折币二百万两呀!”
“去年夏粮不是二百万担吗?”黄立极皱起了眉头。
“大员有仨明籍荷兰船运公司从事转运南洋水泥钢材之事,他们利用在南洋的人脉,收购稻谷运到天津和辽东营口。北方的粮价直线下跌,户部只能命江南各省税粮就地入库。”毕自严合上本子,目光从老花镜上越过;
“今时不同往日啰,不安市场规律造成的损失,咱老毕家可赔不起!”
黄立极侧过脸叹了口气;“官不是好当的呀!”
这句话说出了崇祯朝堂官员的深切感受,皇上不是谁能敷衍的。
“陛下驾到!”当值的太监陈秉政站在门外高呼。
君臣见礼后,朱华开言道;“对于冲击府衙,烧毁漕船,大明律最底和最高的叛处规定是怎样的?”
大明律三十卷内容太多,朱华也不是很清楚。温体仁起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