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幕下,瓜州驿气温在零度左右,驿内外轰鸣的引擎的似乎驱散了冰冷的空气。
战车营后勤保障连三人一组开始逐车仔细检查,并认真询问驾驶员行进中有无异样声响。
工兵排跳瞪夜战,在水边的钢质小船坞,在铁哨声和小红旗的舞动下,快速的在河面上排开,钢梁随着浮筒的延伸而伸向对岸。
张之极在基本完工的野战浮桥上,仔细检查一番行车标识后返回了指挥车向薛泊富复命。
西征大军出了玉门关的第一夜还是平静的,没有敌人骚扰,能夜战军队绝对是此时世界上的顶级军队,它关乎通信指挥、组织训练、地域目标识别许多要素,不是演义中的章回。
瓜州驿外的战车营,没有三更造饭,而是等天露署色才吹响嘹亮的起床号。机动车辆调度起来实际比单兵麻烦,那怕是后世现代装甲兵,能白天办事比黑夜更有效率。
黄沙漫漫的西域道路,比起草原或者内地的泥泞路,更适合轮式车辆的通行。拖拉机那宽大的轮胎和强劲的动力基本不惧怕小沙坑或者流沙地段。
快速攻击的炮车是四驱动力底盘,吉普车在通过了二战残酷战火和各种地理环境检验过的。这就是朱华要用拖拉机和吉普车建立实验型战车营的目的。
大明军队不但是建立在火枪、战车上,而且还是建立各种统计数据表格中。正慢慢脱离冷兵器战争思维,朝参谋部近代军队演化。
张之极没顾的上早饭,他在等候空情处无人机的侦察情报。在大漠孤军深入,历来是兵家大忌,哪怕是高出时代的装备,作为营部参谋他不敢玩火,中归中矩行得万年船。
“报告!”
薛泊富用餐巾纸抹了把嘴;喊道;“请进!”
“营长,这是吐鲁番、哈密周边敌情通报。”
薛泊富仔细对照地图阅读后,呵呵一笑;“和我们估计的差不离,咱们的右翼轻骑兵不就是百十里路程,叶军骑兵也不可能来的比咱们快。还隔着星星峡赶不上趟啰。”
“那我去命令部队马上开拔。”张之极拿出了对讲机。
艾尼睁开眼,便是一轮红日喷射出万道霞光之时,顾不上抹掉睫毛上的眼屎,从沙窝中揪出了四名手下。
“阔其喀尔!他用脚踢着又趟在沙子上的邋遢大汉;赶紧去泉眼边把马喂下。赫克买提把地上的篝火埋进沙里面,我去那土墩上观察。”
没等他迈腿,小个子赫克买提指着沙丘上噗噗下落的沙子道;“有响声。”
艾尼侧过脸,把右耳朝东听了一会,突然吼道;“快上马,是敌战车。”
艾尼伍长是白虎关守将派出的斥候,昨黄昏前,他们站在瓜州疏勒河北岸,远远的看了眼南岸已经扎营的明军,便连夜后撤到小泉这里宿营,没想到敌人来得如此迅速。
不到八点钟,战车营的作战单位就在瓜州驿西北 40公里的白虎关摆开了攻击阵形。
白虎关是俗称白墩子,自汉军征服西域以来,在此地上演了许多惨烈的战斗,如唐朝的名将薛仁贵大战蕃将杨凡。
白虎关建在两山当中,十分坚固,城墙全用大条石砌成,高约四五丈,上有垛口隐身,真是易守难攻。这是守卫在此的叶尔羌军千户阿不力孜有持无恐的精神支柱。
叶尔羌汗国大部是维吾尔族,他们善农耕还是有别于马背上蒙古族。西域的各种城池修建十分完备。面对大明的强势,吐鲁番阿奇木(长官)苏里唐把破败的白虎关重新整备了一翻,它身后是星星峡哈密的最后防线。
接到斥候报告的阿不力孜,带着副将、校尉站到了东城墙上。“千户大人,明军就想用这点人攻城?”副将瓦力斯指着东门前不远的百十人方阵哈哈大笑起来。
阿不力孜没理会狂妄热血的黑山教徒,仔细观察一翻敌军阵形后,便沿着关墙查看起预备的滚木擂石。
防守城寨的战斗不外乎是贮备充足的粮食、弓箭和必须的滚木擂石和坚定的意志。这些他早就有准备,何况援军正往东来。
他没见过形状怪异的战车如何作战,也回答不了副将瓦力斯的问题。百十人攻城,敌人的将领不会弱智到如此之地步。如果弱智,那强悍的后金也不会灭亡呀。怎样的战术他不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轰!”一声巨响,阿不力孜惊呆了,迟钝了一会儿躲在箭垛后朝外观察。
“大人,那,在那!”顺着瓦力斯的手指,离他们十多丈之地,有一东西冒着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