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雅独自一人在屋子里默默地拿着手机发呆,她不知道自己刚才这样的行为是对还是不对。
丈夫罗志刚还躺在冰柜里等待法医的处理,可谓尸骨未寒,而那个杨锐锋尽让她发一张与丈夫的合影照过去,她不知道这个和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出于什么目的,但念在帮过自己,所以她这样做了,现在想来有点后悔,这样是不是对丈夫不敬。
肖衡联系过她,让她去认尸,她不敢去,最后对方发来图片,她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他,这个和自己做了6年夫妻的男人,说没就没了,而且还“没”得不太光彩,死因都难以启齿,接着她赶紧将图片删除。
老家的人她一个没敢告诉,她开不了口,要让她说:你们的儿子,我的老公当天失业,找地方喝酒还搂小姐,接着在公路上发酒疯和人打架,最后醉倒在公路上被车辗死。
她说不出来,而且自己的孩子才5岁,如果孩子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个死法估计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
这两天她除了哭就是恨,恨完后继续哭。自己的婆婆那边还打来过电话,问儿子罗志刚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她慌称罗志刚手机丢失了,几天后会换新的。婆婆疑心重重地问他俩是不是闹矛盾?她又慌称一切安好。
婆婆放下心来,又说暑期了,下周会带小康康来Z市住段时间。她有些慌了,声称自己和罗志刚工作忙,但婆婆执意要带孩子来,说孩子长期与父母分开不利于成长,让她放心,来了不会让他们夫妻操心孩子。
这事瞒不了多久,但她还没有足够的心理来面对被揭穿的那一天。
手机响了起来,现在她感觉自己有手机恐惧症,她怕那个警察肖衡的电话,怕家人的电话,怕孩子发出的视频请求,不过这次上面的来电显示的是杨锐锋的号码,她迟疑片刻后接听,里面的声音说道:
“明天上午10点我们在‘浩海’咖啡厅碰面,你把衣服还我。”
这个长得和自家老公一个样的男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强势,给人感觉压抑,说话带有命令语气,希望别人屈服于他。
“好。”
她回答,可她不知道这个“浩海”在哪里,她刚要开口问对方已经挂机了。
第二天她拎着装有衣物的环保袋准时赴约,“浩海咖啡厅”的位置还是她在网上查到的,进了这家店,看到这里的格局与装潢就知道不是她这里阶层应该来消费的地方。
店里没几个客人,她很快发现了杨锐锋,他正坐在卡位上玩弄着手机,她走到跟前与他面对面地坐下,杨锐锋头也不抬,抬抬手又挥挥手,服务人员拿着单页过来,杨锐锋低着头地说了声“随便点”。
她可不是为咖啡来的,说了声“一杯水”,然后将环保袋搁着两人之间的桌面上。杨锐锋这次抬头看看她,接着对服务人员说了声两杯“维也纳”,服务人员离开后他用手伸进袋子里随意触碰了下自己的衣物,洗得还真干净、烫得还真平整,和新的差不多了。
不过衣服不是重点,他将环保袋拎起搁在桌下,对她说:“看得出来其实你和你的老公感情并不好。”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他接着说:“老公死了还没渡过悲伤期就能静下心来把我的脏衣服弄得像新的,你是不是开干洗店的?”
她的双手埋于桌下,左手的两指用力捏住右手的食指,面前这个人说话真是刻薄无比,若不是看在他帮过自己,她真想调头走人。
杨锐锋的胳膊杵在桌面,脑袋撑于掌中上仔细打量她,就像面试官审视应聘者一样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最后他问:“你知道我是谁不?”
她回答干脆地:“不知道。”
“听说过“锋刃会”没?”
“没有。”
“瑞锋集团呢?”
她摇头地“不知道。”
他哼了声地:“原来是个外来妹,女屌丝。”
她实在待不下去了,衣服既然物归原主她不想再耗下去,刚支起半截身子,他的另只手敲敲桌子地:“先别走,咖啡还没上来。”
命令式的语气又迫使她坐下。
咖啡端了上来,杨锐锋坐正身子,用勺子搅拌着杯里热腾腾的咖啡,两人间弥漫着咖啡香。
他说:“找你来是想和你说清楚,昨天晚上让你发张图片来我没别的意思,应付下我家里人,你老公很得像我,拿着图片给家里人看,证明我有女朋友。”
她现在更是后悔自己发图片给他是件多么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