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得很慢,杨锐锋握方向盘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副座的李素雅说:“停车吧,这样很不安全。”
车在路边靠停,熄火后杨锐锋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外衣上的拉链处,他不禁打了个寒噤,索性一把将衣服脱了甩手扔到后座。
李素雅见他抛衣服的动作,对他说:“回去我帮你洗干净,如果拉链坏了我拿出去修补一下。”
“这衣服我以后不穿了!”
他固执地像个孩子,用手一抺头上的汗,从上车一直到现在他还在冒汗。
李素雅递来纸巾,他接过擦拭着额头。
她问:“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怕蛇?”
杨锐锋说着回想自己九岁那年,他很清楚地记得那是一次野外的郊游,当时父亲杨天振一手操办的“锋刃会”刚成气候,还算不上一流的社团,但也有了一定的根基、规模与势力。
母亲李月林那年刚满32岁,是个美艳成熟的少妇,她坐在杨天振的车里,手里搂着刚9岁大正呼呼大睡的杨锐锋来到了距离Z市160公里外的“渡阴山”。
这里是一个正处于开发阶段的度假村,杨天振带着母子来名义上是陪他们郊游渡假,实际上是来实地考察是否有投资的必要。
那一天随行的车有4辆,16个保镖贴身陪同,到了刚开业的酒店杨天振就被几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两个女人围住完全抽不开身,这些人拉着杨天振谈项目、谈投资。
睡醒过来的杨锐锋一下车就精神百倍,这个座落于大山之间的酒店对他来说是新奇的,他到处乱窜,看到什么都会用手去触碰,母亲李月林只得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他吵着要上山,酒店的侧门是一条刚开辟的新路小径,一眼望去小径延绵到绿叶成荫的山脉之巅。他不顾母亲的阻止拔腿且不回头地沿小路朝山上跑,李月林紧追其后,不停地唤他,他在9岁时候的体质就超出了同龄的孩子,即便成年的李月林追赶他也很是吃力。
那一天杨天振的失策就在于和人谈项目,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也忘了安排随行的保镖陪同母子俩。
杨锐锋记得当时的自己只想一口气沿着小径跑到山顶,他设想自己攀上巅峰的那一刻父亲和这里所有的人都会为自己喝彩!
但是他低估了眼前的海拔,一眼能看到山顶并非一股作气就能抵达,何况当时的他只有9岁。
刚开始他还能听见母亲在身后唤自己的名字,让他回来。他的双腿加快速度,他感觉到自己与母亲的距离拉开了,但还能听到母亲的声音,母亲知道追不上他便退而求其次地让他停在原地等,答应陪他一同上山。
逆反心理迫使杨锐锋不断提速,渐渐的母亲呼唤的声音离他愈来愈远了,甩掉母亲他有种很强烈的成就感!
也不知跑了多久,上坡路段消耗了他大量的休力,可眼前的大山就像是和他这个孩子开玩笑,看起来可以一步登天,跑起来实则高不可攀!
他放慢了速度,气喘吁吁,回头俯瞰身后逶迤的小径,早已听不到母亲李月华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的踪影了。
他继续向上,不知跑了多久,一座小亭子映入眼睑,他在亭子里暂时歇脚,出了不少的汗,也有些尿意了,本打算就在亭子里小解,但瞧见这亭子是新建的,亭柱上刷的红漆似乎还未干透,他决定找个隐蔽的地方畅排。
他脱离了人工凿建的标记,沿着小径横向面踩着松软的泥土路朝下坡道摸索挪步。这段路在他的记忆里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树影交替,错节盘根,而且光线也变得昏暗,阳光仅从密林上方的枝杈处筛下点点光影。
9岁的杨锐锋虽然是个孩子,但他知道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前方是未知的,看不到任何人工开辟的痕迹。
他停下步子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小解,眼前有数不清的小飞虫,抬头看上方的枝叶顶端处是一些不知名的飞鸟在啁啾,四下除了他自己似乎没有人的存在。他有些害怕,完事后拉好裤链准备离开,无意间发现了这棵树的根部有一个窟窿,里面竟有几颗长圆形的蛋。
蛋是白色的,他从没见过。9岁的他被好奇心驱使地蹲下身子去触碰,蛋比他的巴掌还要大,一共有6颗,他在地上随手捡了根较粗的树枝去戳其中的一颗,蛋壳被戳碎,里面居然流出了血丝状的黏液,他不仅不害怕,还觉得很好玩,然后用手中的树枝逐一将这些蛋捅破,见粘乎乎的液体从窟窿里流出来后他才起身扔掉树枝沿路返回。
当他回到亭子里时他看到了